沈南州绷紧了脸,神色前所未有的冰冷。
赵宏深不再和他废话,作势就要把人推下悬崖。
沈南州抿直了薄薄的唇瓣,从嗓子深处挤出一道平静的声音,他说:“放了岁宁。”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四个字随着风被送到了江心的耳边,她眼底最后所剩无几的那点光渐渐的熄灭。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无声的眼泪淌满了整张苍白的小脸。
原来。
沈南州好像只是短暂的喜欢过她一瞬。
江心心想好吧。
江岁宁当然比她重要。
她可能连第二选项都排不上号。
没什么好意外的,不是早就做好猜到结果了吗?为什么还会如此的难过。
江心看了眼身后的悬崖,海浪扑过的声音沉沉。
沈南州把生的机会给了江岁宁,她想活下来只能靠自己。
从这里纵深一跃,掉入海里,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可是真遗憾,她不会游泳。
赵宏深本来还以为他要锥心般纠结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一点都没有欣赏到他脸上狰狞痛苦的表情。
赵宏深亲自抓过江岁宁,掐住了她的脖子,另只手里拿着匕首,尖锐的刀锋低着她脖颈的血管,稍有不慎就要她血溅当场。
他命令刀疤男抓着江心,和他一起退到悬崖边,崖底是一片幽深的海水。
海风阵阵,海浪拍在礁石上。
赵宏深看着沈南州,“沈总,该你做出选择了。”
沈南州面色沉静,冷瞳晦暗如渊,海风扫过他精致的脸庞,压低的眉眼略显戾气。
江心的头发被风吹得乱散,她看见他沉默了下来,喉结一动不动,绷紧的下颌线条,锋利冷隽,他在想什么呢?她猜不到。
江心浑身都很冷,被风吹得在发抖。
裸露在外的皮肤在颤栗,冰凉的风贴着骨缝往里面钻。
她想活下来。
她不想死的。
她才二十多岁,她还没等到妈妈醒过来。
江心想到了很多事情,如果她真的死了,沈南州会为她掉一滴眼泪吗?她还没见过他哭。这个人的心总是那么硬,好像生来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赵宏深将刀子往里抵进了一寸,压出了血线。
江岁宁硬是抿住了唇瓣没有吭一声。
赵宏深兴致勃勃:“啧啧啧,真有这么难选吗?”
沈南州眉心直跳,眼神一寸寸冷了下去,他看着江岁宁,她和从前一样,遇到事情总是不吭声,争抢好胜总要自己扛过去。
江心像一朵快要破碎的花,脸上没有泪,神情大抵是有些哀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