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在想,若我是你,或也会做出同样选择。”
林思棠抬眸看着他,目光灼灼,“我生来就自私,只想好好活着,只是六亲缘浅,若有你这般好运,我也会不顾一切,什么叛国恶名,都不能阻止我保住亲人战友。”
北辰砚微怔,久久不言。
“只可惜,我是个女子,所能做有限,连掌握自己的命运都做不到。”想抗衡,权势人脉银子,缺一不可,她缺少最重要的两个,就只能在溺水中努力挣扎求生。
屋中有片刻安静,北辰砚突然背过身去,墨眸遥遥望着窗外一望无尽的黑色。
“时辰不早了,该用饭了。”他不能再心软,他被这个女人骗了太多次了!
林思棠从圈椅中起身,“你是回书房吃,还是在这吃?”
北辰砚脸色不怎么好,“我怎么听着这话,像是在赶我走?”
林思棠不吭声。
“这是我的寝屋,我自然要在这里。”
林思棠闻言皱皱眉,什么意思,晚上也不打算走了吗?
北辰砚见她不动,脸色不虞,“我吃的是自家饭,不是来要饭吃,你那是什么表情?”
林思棠敛了神色,“不敢,我一要饭的哪敢有什么表情。”
“……”他是那个意思吗?北辰砚气黑了脸,没良心的东西,他若是一段日子不来,她以为她日子还能如此惬意?
一顿饭吃的甚是安静,二人都不再开口。
两刻钟后,碗碟撤下,林思棠看着对面稳坐不动的北辰砚,秀眉蹙了又蹙,“时辰不早了。”
北辰砚“嗯”了一声,依旧没动。
“……”林思棠忍着气起身去洗漱,卸下钗环,全当他不存在。
北辰砚看着铜镜前女子使劲儿拽着秀发,依旧没能将那支缠了发的钗取下,最后有些恼,竟拿了剪子…
他起身走了过去,从林思棠手中夺过了剪刀,清隽容颜上浮着一丝认真,仔细帮她一捋捋解开头发。
“明日让知书进来伺候。”
林思棠垂着头,没有吭声。
约莫两盏茶功夫,那支钗终于被取下,北辰砚拿起梳篦帮她把毛躁的发丝梳理捋顺。
林思棠怔怔看着铜镜中映照出的男子轮廓,心尖仿佛被羽毛拂过,难以抑制的发痒。
若没有政治博弈,她定会好生哄着他,将日子过得很好,不说举案齐眉,鸿案相庄,至少夫妻和睦。
短暂的和谐,都没能让二人忘了隔阂,北辰砚放下梳篦,淡淡说,“该歇息了。”
林思棠倏然回神,看眼北辰砚,起身上了床榻。
就如他所言,这是人家的地盘,他睡在哪里,都是人家的自由,作为妻子,她更没有阻止丈夫要同榻而眠要求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