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定的结果,来时就知晓了。”北承安面色没什么变化。
“那咱们走吗?”
“走?为何要走?”北承安唇瓣挑起一抹弧度,“京城哪有青州热闹,留下来亲眼看着这江山颠覆,山河易主,也是一件趣事。”
“……”
小厮无语,您身为皇室亲王,这话是您能说出口的吗?
“也许…会有意外收获呢。”北承安笑笑,在小厮疑惑的目光中回身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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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马车里,玄枫询问,“可要属下派人盯着些安王?”
“不用。”北辰砚闭着的眼睛睁开,挑开车帘看着长街簌簌而过的繁华。
“他生性洒脱,一向只求独善其身,不会搅和进这些事的。”
“可他毕竟是北帝的兄弟,若是不加以设防,万一……”
北辰砚打断他,“他若是愿意帮北帝,就不会来,做这无用之功,不走,是想置身事外,不为北帝驱使罢了。”
一家排着长长队伍的果铺从眼前掠过,北辰砚敲了敲车壁,阿守立即靠边停车。
玄枫十分有眼色,不等北辰砚吩咐就跳下马车,去排队了。
人多必定是果子好吃,好吃的,主子怎么会不给少夫人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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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香居,正屋。
气氛十分宁静,几个丫鬟都屏住呼吸,将林思棠与知夏围在中间,眼巴巴的瞅着等结果。
好半晌,知夏收回了把脉的手,知秋连声问,“怎么样,姑娘是不是有了?”
知夏垂眸摇了摇头,“姑娘是体寒才导致小日子不准时。”
几个丫鬟脸上的兴奋瞬间沉寂了下去,隐隐带着失望。
知书率先笑了起来,安慰林思棠,“姑娘莫急,都说子孙是缘,想必是姑娘的缘还没到,再等等。”
林思棠脸上倒是没什么失望表情,她心里早就做好了建设,并不意外。
轻轻摇摇头,她问知夏,“不是一直在喝药调养吗,体寒还没有好转的迹象吗?”
“之前有一些,但这几日又严重了,应该是初入秋,姑娘又着了凉导致的。”知夏说。
“嗯。”林思棠点了点头,她一向贪凉,“你再开些药吧。”
不管有没有用,总归是不能放弃的,不然就真的没什么希望了。
知夏应下,下去写方子了,几个丫鬟也都识趣的退了出去,只留了知书一人守着沉默发呆的林思棠。
“知书。”她轻声开口,“你说,若是我一直不能生,是不是该给他娶房姨娘啊。”
他从不开口,可她不能装糊涂,让他绝后啊。
只是一想到要亲手挑别的女子进门分享一个他,让他二人育子生女,她心里就针扎般顿顿的疼。
林思棠再如何聪颖坚韧,都总归是深宅大院养出的闺秀,知晓子嗣传承,于王公大族有多么重要。
那是刻进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思想。
“姑娘和姑爷成婚还不足一年,如今说这个为时尚早,有些人生子晚,再等个三五年,说不定就有了呢。”知书红着眼安慰。
“三五年。”林思棠喃喃低语,“可世事难料,后继有人总是好一些。”
她的身子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有孕了,三五年她等的起,可他呢,夺嫡之路荆棘遍布,艰险重重,谁又能知前路如何?
若,有个万一,子嗣总也算有个寄托和延续。
知书不懂林思棠心思,只觉得姑娘一瞬间落寂了许多。
她想,姑娘此刻一定极后悔极后悔吧。
可人,最不该以后来的境况与心界来批判当时的自己,毕竟谁也不知,她后来会与北辰砚那么恩爱,亦不知,战火硝烟会来的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