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立秋了。”半响,我松开手中的黄叶。飘落的叶子可真是轻松,乘着风力打转转,我的心情何时才能够轻盈飞天呢。
仰头看着树上逐渐变黄的叶子,有几片还打着转儿飘落进池塘中。因为紫七煞的“困字诀”,龙宫里看向天空永远是紫色的,此时能看到些黄色树叶遮天倒也不错。我抓着脑袋想怎么接下一句,唉,我花了太长时间寻思怎么跟他说话,弄得气氛更加尴尬。
“……天会变凉,你要多穿点……”我气馁地吐出这么一句。
面前这优雅的白衣公司神情一恍惚,随即对我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极温和,映着秋日的阳光,神人一般。
伽流道:“知道了。你自己也应该多穿点。龙神大人存放的布料只有粉色,下次我来时给你带几件别颜色的新制衣裳。”
是了,龙宫里面女子的衣料只有桃粉,这原本是真龙给鹔鹴妹妹留下的,它觉得那女子穿粉色极美,宛如芳菲湖边上低头照影的樱花。
想及伽流悲惨经历,他还有好多事情要经手处理,却得惦记着给我添衣裳,真是让他劳累了,便赶紧道:“不用了不用了,反正我长不大,前几年的衣裳都可以穿。粉色也不错,我挺喜欢,你不用费心。”
我是笑着坦言自己永远长不大的。
又沉默了一阵子,他开口:“我听说了折梦镜的事情,澈的死你不要自责。”
我勉强笑笑。说得轻松,叫我如何不自责。
“像澈那样的战士,都以战死为至上荣耀。对于歹徒我伽流绝不会姑息,血洗宁府的仇,澈的仇,我都会报。”他背对着我,袍子掩盖下的背部肌肉有些缩紧。
“听说凶手是血鳞人弑龙派,对吗?”
“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弑龙派。无缘无故毁容,自尽的毒药,还有他们的杀人手法……应该都源自,源自于暗守。清、清否认了此事是……他们所为。一切,都尚未有结论……”说话声音不知为何愈发急促,公子伽流俯下了腰,支撑着的右手青筋暴露,本就清瘦的脸霎时变得蜡黄,痛苦的神色如同蜈蚣一样爬上脸颊。
白袍衣襟上滴了血,渐染渐扩如同冬日里雪地里开放的梅花。
“伽流?伽流你怎么了?”我赶紧扶住他,免得倒下。
“你还好吗?受伤了?中毒了?”我哆哆嗦嗦,不敢往坏处想。
他沉住气息推开我:“卓儿,你赶紧回避。”
看到他的痛苦,我哪里离得开回避得了:“你受伤了,是那些杀手吗?是不是旧伤还没好全?我这就喊真龙来,马上……”
我啰啰嗦嗦话说不明白,忽然大手一只强行把我从伽流身边拽开,淅一身黑色劲装接替了我的位置,他瞪我一眼:“叫你回避。”
他们要我回避的是伽流体内变异血咒的苏醒。
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能让人疼痛至此的东西,那个该死的变异血咒啊,就是把伽流往死里整。他浑身痛得说不上话,连呼吸也变的急促,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口中的鲜血涌流不断,他手握刚刃,偏要依靠割裂手掌心的疼痛来缓和体内器官衰竭、血液干枯的痛楚。
再握下去,淅的侩申都要把他掌心骨切断了。
变异血咒(三)
变异血咒,能让内脏器官衰竭,血液干涸,直到最后肉体萎缩成干尸,然而不给上致命的一剑,还能够维持呼吸。这不就是地狱的再现,都是活死人吗。
这也是每一个血鳞人的最终宿命。
“叫你回避啊!”淅隔开我和伽流,急促大喝一声,把我赶走。
并非所有血鳞人都能如伽流一样撑过血咒的关卡,很多人会痛死,很多人忍受不了选择自尽。
“淅你快点想办法啊,再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