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凉亭下,祁闻琛正同宋政清下国际象棋,偶尔聊着旁人不能听的事情。
宋政清越看棋局,越觉得不对劲:“原本一招能置我于死地,你老狐狸吧,非得慢慢布局,拖着时间浪费那么多步专门来玩死我?”
这位,做事阴间得很。
祁闻琛执白棋,推了一下:“伱技不如人。”
“哪能比过你的掌控权。”宋政清笑着跟棋,“就不能让我死痛快点吗,熬来熬去都是死路一条,现在,我认输行吗。”
祁闻琛不作声,喝了口冰水润喉,看着草坪里弯腰拔树苗的小姑娘。
手里一个小花洒,她还在浇,卖苗儿的老板说红梅喜潮,她光盯着浇水。
这株明天保准死,不知道她在折腾什么。
宋政清顺着他的视线一看,仅一秒,淡淡收回:“不带出去玩?成天让她在家种树种花儿。”
祁闻琛幽幽回了句:“她爱。”
说及私事,老道沉稳的宋政清自然分得清界线,什么话题该继续,什么话题不该继续,只道:“虽说祁家不管你的私事,我倒是发现,你最近宠人家宠得有些过头了。”
宋政清指的是赵舒语那档事。
“不疼着,谁种树给我看。”祁闻琛手臂支在扶手,单手托脑袋,依旧淡定从容,“你么。”
宋政清挪棋头的动作微滞,抬头看他一眼,不偏不倚对上太子爷轻飘飘的眼神,漠然的,寡淡的。
宋政清可不想被丢去种树,暗暗笑着,自己倒也是老油条了,稳得住场,不动声色品了口清茶。
“先生下的哪儿是棋啊,光看那几株嫩苗去了。”
…
直到一次饭局,岑影在餐厅门口遇见孟修远。
岑影原本不想搭讪,对方却喊住她:“好久不见。”
岑影不说话。
“李婷还真的去加拿大了?”孟修远最近觉得很背,过个节,接二连三的坏事发生,出来应酬拉项目也是把酒杯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低。
赵舒语那档事儿,就连到现在,背后那个人是谁也不清楚。
不是对付他,是看不爽赵舒语,他这是被牵连进去。可他毫无证据,毫无办法,跟着承担后果。
估计这辈子,那个人玩到这里,也不会再出现,论是谁也揪不到。
“走很久了。”岑影踩高跟鞋离开,不愿再同对方说话。
“告诉李婷,让那个人别再出手了,赵舒语已经很狼狈了,再下去,她人废掉了。”孟修远补充,“打李婷的那一巴掌,我愿意再赔二十万的补偿费,自此,永不联系。”
“为谁赔。”岑影反问,“为赵舒语还是你的事业?”
孟修远很决绝,扭头离开:“不会是她李婷。”
同样,岑影坐进车里,没回头。
“这一页纸我翻掉了,想想,我们两个小姑娘到头来也不过是平凡的普罗众生,并非想怎样就可以怎样。”李婷在电话里说,“事情最后到这步,对我来说已经很幸运。”
岑影听着,却在包里翻到一枚打火机,忍不住推盖擦了下火。
李婷耳尖:“你会抽烟?”
岑影打量手里的打火机:“祁先生的落我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