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变化大法师望来,独孤雁便不由心一寒。变化大法师的目光现在在他来说,简直就像是一把利刀,目光落在什么地方,就像刀落在什么地方。独孤雁不觉生出了一种身上的肌肉正一片片被切离身子的感觉。
变化大法师心中仿佛明白,忽然笑说道:“我早叫你不必紧张的了。”
独孤雁苦笑一下,道:“我也早已说既有心理准备,绝不会紧张,可是,一接触大法师的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变化大法师大笑道:“看来你的胆子也并不太大。”
独孤雁苦笑道:“也许是因为破题儿第一趟看见这种情景之故。”
变化大法师道:“也难怪,记得我第一次刽人的时候,也是心惊胆战的。”
独孤雁道:“想必怎也没有我这样紧张,看来我这个小徒弟,大概是做不成的了。”
变化大法师脚步不停,这时候突然停下,目光凝落在一具尸体上。那具尸体的年纪,看来与独孤雁不相上下,英俊却较之独孤雁犹有过之。
变化大法师目光来回在独孤雁与那具尸体之间移动了几次,忽然又大笑。独孤雁只给他笑得毛骨耸然。他笑道:“这具尸体看来是适合的了。”
独孤雁呆然应道:“哦?”
变化大法师道:“也许还有其他更适合的,我们再上前看看。”他又移动脚步。独孤雁亦步亦趋。变比大法师前行七步,突然又停下,问独孤雁,道:“方才那个男人的容貌,你觉得怎样?”
独孤雁道:“男人之中,算作英俊的了。”
变化大法师道:“换给你如何?”
独孤雁一证,道:“嘎!”
变化大法师道:“他那张脸庞当然也谈不上完美,然而再加以变化,就接近的了。”
独孤雁没有作声。变比大法师目光又转向那具尸体的脸上,道:“平心而论,那张脸庞的确可说是英俊的了,再加加减减,比原来更英俊乃是必然的事情。”
独孤雁道:“男人英俊与否,有何要紧?”
大法师笑笑,道:“既然能够变得更英俊,为什么不变?”
独孤雁无言。大法师接问道:“你是否很想知道我如何变化?”
独孤雁点头,道:“每一个人都有好奇心的,对不对。”大法师笑道:“对。”却连随又道:“可惜我若是给你看见,你一定紧张得全身的肌肉神经都崩起了,那就可糟了。”
独孤雁道:“怎会?”
大法师道:“那一来,你叫我如何将你的面部肌肉切割下来?”
“什么?”独孤雁浑身的毛发尽皆倒竖。大法师及时抬手一招,一股白烟疾从他的衣袖中射出,迅速射在独孤雁的面上。独孤雁冷不提防,要闭住呼吸已经来不及,低声道:“大法师”
大法师道:“迫不得已。”
这句话入耳,独孤雁眼中的变化大法师忽然一个变成了无数个,然后就听到了大法师的怪笑声。这也就是他最后所听到的声音。
在大法师的笑声中,独孤雁醉酒也似的倒下,倒在大法师的身前。
第十回 名剑风流
虽然是正午,万花楼中仍然将所有的灯火燃点起来。在辉煌的灯光照耀之下,那面照壁犹如在日光之下,异常的明亮。照壁上沈胜衣的画像也因此很清晰。
慕容孤芳接问:“你认识沈胜衣?”
方重生道:“见过几次面,他知道我是独孤雁,我也知道他是沈胜衣,我们却绝不是朋友,也没有打过一次招呼,说过一句话。”
慕容孤芳道:“你们本来就是两种人,见面不大打出手,已经是奇怪的了。”
方重生道:“其实我并不喜欢杀人,尤其是没有钱,所杀的又是毫无把握杀死的人。”
慕容孤芳道:“居然没有人出钱买沈胜衣的命,倒是奇怪得很。”
方重生道:“很多人都想杀沈胜衣,可惜那些人都毫无信心去杀他,杀别人他们也一样毫无情心。”
慕容孤芳转问道:“沈胜衣的武功,以你看怎样?”
方重生道:“绝非时下一般所谓高手可比。”
慕容孤芳道:“你见过他的出手?”
方重生道:“没有。”
“凭什么如此说?”
“倒在他剑下的不少是高手,那些高手也绝非时下一般所谓高手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