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周围,除了脚下的土地,那些土壤悉数变腐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叫人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腐臭味道更是浓郁了几分,月见微嗅到这味道,几欲作呕,连忙堵住了鼻子,屏息凝气,免得受到牵连。
再看那地上,黑色的煞气之中似有什么破土而出,不停地涌动着、翻滚着、摇晃着,看起来可怕极了。
墨云泽头晕脑胀,险些晕厥过去,捂着脑袋说:“我快不成了。”
墨意寒取出一颗丹药,塞入他口中,道:“快吞下去,醒醒神。”
月轻鸿眯了眯眼睛,道:“你们暂且在此处等我,我去去便回。”
墨意寒凝起眉头,却最终也没说什么。
月轻鸿飞身而起,冲入了那团尚未完全凝合在一起的煞雾之中,身形很快消失不见。
墨意寒不由自主捏紧了拳头,道:“他这是去做什么?”
印何似道:“既然能确定灵脉在此处,陵王殿下自然是要将灵脉夺回,否则,这一趟岂不是白走了?”
墨意寒一愣,道:“他要如何取走?”
印何似笑了笑,说:“墨城主不必多虑,陵王身上有空间法宝,足以将灵脉装入其中。”
墨意寒抽了抽嘴角,道:“他要入那乌七八糟的河水中吗?”
“这是自然,灵脉应当沉在河底,灵脉不同于其他东西,不存在隔空取物的说法,陵王想要拿出来,就要亲自出马。”
墨意寒看着那滚动的恶臭污秽,不知心中作何感想,抿了抿唇,道:“他不是,最受不了这种肮脏之物么。”
印何似笑道:“墨城主说笑了,陵王殿下虽嘴巴上那么说,但事关重大,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下得,何况这些污秽?如今紫泽仙陆每况愈下,原本盘根错节脉在地下河海山陵之中的灵脉,只剩下十之二三,哪怕是多一条灵脉之灵,也是赚了的。陵王心系苍生,胸怀天下,又如何会只在乎自己?”
墨意寒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月轻鸿自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开始,墨意寒便一直觉得这人颇为陌生,哪怕仍是顶着那张看了数年的脸,他也生不出任何亲近的感觉。
然而此时此刻,他竟是突然觉得那个熟悉的月轻鸿回来了。
他想起墨沧澜修为尽失腿瘸眼瞎被送回来的那日,他整个人都是几乎崩溃的,还是月轻鸿不停地安抚他鼓励他,还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有他一日,便绝不会放弃给墨沧澜治疗。
月轻鸿是个养尊处优的人,他天生便回与人打交道,哪怕是月家养子,也是得了和月孤影别无二致的对待,他来到白雪境,也总是一副慵懒模样,显然不是个能吃的了苦的人。
然而从那日起,月轻鸿便鲜少会如以往那样懒散自得,他总是让墨意寒留在白雪境看家,独自一人去外面各处秘境和艰险之地寻找对墨沧澜身体有益的灵草妖兽,常年奔波,却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