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言龇牙咧嘴疼了一会儿,慢慢把事情都想起来了,便起身下床想去倒杯水喝,脚刚落到地上,房门被人推开,一袭雪白长袍的宋钰现出身来。
“不要动。”
他还在说那三个字,翻来覆去一句话,真真是听得傅长言头疼。
“怎么又不动啊,我嘴里干渴的很,倒杯水都不允?”
“……”
宋钰疾步到他面前,伸手将他推回床上。
傅长言抽了抽嘴角,伤口被拉扯到了,他忍着疼,两手支着床,眼尾带笑,道:“小灵昀,你这是要做什么,莫不是要趁人之危,还是要以身相许,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宋钰便瞪他一眼,心道怎会有这样的人,拿自己性命救他,就为了事后调笑逗弄。
他不想和他玩文字游戏,径直把刚熬好的药倒了出来,化凉几分后递给他,“喝。”
傅长言道:“唉,我受伤了,四肢无力动不了,你喂我喝。”
宋钰立即拒绝:“不……”
“哎你这人怎如此不懂礼数?”他快速打断他,“宋家家风教你知恩不报?宋家家训教你如此对待恩人?”
“……”
宋钰面上泛红,顿一顿,冷着脸坐到床边,取了木勺喂傅长言。
一碗药喝罢,傅长言取了衣衫自顾自穿着,宋钰见了,忍不住问:“你要走?”
傅长言系着腰带,答:“我去蓬莱深处,本就为陪你去寻月芳草,如今灵草寻得了,我不走还留着被你拿剑砍么?”
查走尸这个幌子是用来骗卓无忌的,他到底是魔宗少宗主,总不好明目张胆去寻月芳草救正道的人吧。
“你为何如此……”
宋钰举目望着面前的青年男子,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为何要救他,为何几次三番出手护他……
“我为何不能如此?”
傅长言将头发从衣衫内捞出,有些好笑的看着一脸惊讶的宋钰,“我这人,无父无母无人记挂,受不受伤死不死的,没什么区别。世上若少我傅长言不正好少了一个正道败类么,你何必惊讶,该欢喜才是。”
没爹没娘的娃,受不受伤也就那样了,宋钰不一样,宋澜已昏迷不醒,若他再倒下,宋家怕是真要乱,届时连累整个正道大乱,岂不是如了卓无忌心意?
他这人吧,不喜欢动刀动枪打打杀杀的,可身为魔宗少宗主,若魔宗与仙门百家开打,他必然要上场杀敌的。那多麻烦,还不如维持现状,小打小闹,不用他出面,他乐得自在。
此番便不是宋钰,换了旁人,换了任何一个人,他傅长言都会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