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都朝前看着,谁也没有回头,所以谁也都没有发现。
“还开着!”归海淙眼尖地看见了有人进出的酒楼门口,兴奋地说道,“我已经闻到香味了!”
下一秒,他便迈开长腿往酒楼奔了过去,速度快得连门口迎客的小二都没拦住。
“诶诶,这位公子——”
小二无功而返地挥了挥手,归海淙的背影已经不见了,他只好对走得稍慢的揭园招呼道:“您和那位公子是一起的吗?是两位?”
揭园无奈地点头:“嗯,两位。”
小二哈着腰一甩手里的白抹布,高声道:“里头请,两位贵客!”
揭园走进酒楼,四下一望,酒楼里正是忙碌的时候,嘈杂声不断,归海淙找了张桌子坐着,揭园过去坐在了他身边。
归海淙已经点上菜了,揭园瞥一眼小二手里的簿子,上头已经写了几列字。
“你要吃些什么,我把几道招牌菜都点了。”
“你点的就够了,不用加了。”揭园拎起手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想了想又给归海淙也倒了一杯。
归海淙没有在意这种细节,大概是渴了,接过杯子就喝了一口。
“那行,就这些吧,快点上菜啊,我饿得很!”
“好嘞,两位公子稍等!”小二笑着应道,转身下去了。
正是饭点,酒楼里人满为患,草草扫一眼,都找不到空桌。
“我有段日子没走南临这里了,不知最近有什么新奇事吗?”隔壁桌一个大腹便便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举着酒杯小口饮着,跟同桌人闲聊。
“新奇事?”他同桌坐着两个男子,一个年轻些,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年长的那个穿着藏青的褂子,挟了一筷子菜,没吃先道,“我倒是听说最近上山得小心些,不少人都撞见一头伤人的黑熊呢!”
而那个年轻的,则是往前凑了凑,神秘兮兮地说:“今日城南那个命案你们可知晓,我有可靠消息,说是那李岩在外面欠了情债,人家气不过,才杀他泄愤!”
“真的假的?”年长的男子一惊,菜也顾不上吃了,连忙追问。
“我是谁啊,我的消息还能有假?”年轻男子眉飞色舞地吹嘘道,“要不是情债,干嘛非挑他成亲前杀人!”
“还有什么内幕,你再给我说说!”年长的那位来了兴趣,给他倒了杯酒。
“来来来,我跟你说……”
“等等、等等——”那商人打扮的男子却面露不满,打断两人,“我不是要听这种新奇事,我是想听那种……”
男子双手在空中比划着,笑得意味深长:“那种……懂吗?”
“那种……”年轻男子跟着重复,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奥奥!我明白了!”
年轻男子压低了嗓子,神情有些猥琐:“您是要听那种新奇事啊,那您可问对人了。”
“据说那倚春楼新来了位花魁,容貌姣好,艳冠群芳,一曲红莲舞更是技惊四座,成了楼里最当红的头牌。”
年轻男子恭敬地给这位来南临做生意的大主顾斟酒,讨好地提议道:“若是您有兴致,今晚我二人作东,请您去倚春楼喝杯酒如何?”
“哈哈,还是你小子懂事!”身材发福的男人露出满意的笑容,拍拍年轻男子的肩膀,“我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是我敬您!”年轻男子陪着笑悄然给年长些的男子递了个眼神。
那人立刻会意,也捧起酒杯:“我也敬您一杯,那就这么说定了!”
“哈哈哈哈——”三人各怀心思地相视而笑,在喧哗的酒楼里并不起眼。
“二位公子,你们的菜上齐了,请慢用!”
揭园收回目光,这家酒楼的菜色简单,不过味道不错,加上两个人确实也饿了,举起筷子吃得津津有味。
“这家店还挺好吃的,我们要不要带点菜回去给那小子?”归海淙一筷接着一筷,吃得风卷残云,只有动作里勉强保持着最后的优雅。
相比之下,揭园就正常多了,慢吞吞地吃着菜。
“客栈里应该有饭,他又不是小孩子,不至于饿着。”
“你还真是,冷面冷心。”归海淙一边吃一边抽空吐槽道,“人家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好兄弟,装都不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