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不会被饿死?”揭园又问。
“应该不会吧。”归海淙更犹豫了。
两个底气不足的应该,揭园看出归海淙的茫然了。
他换了个说法:“你活了那么多年,竟然一问三不知。”
话说的非常直白,也一针见血。
归海淙拿糕点的手一下顿住,好半天才辩解道:“你知道什么,我又没读过书,不懂这些合情合理。”
“可你的粉丝在网上说你才华斐然,智商和美貌并肩。”揭园绕过归海淙的手,挑了个新鲜的果子吃。
揭园淡淡的语气里暗藏着戏谑,也不能算藏,因为归海淙立刻就听出来了。
“他们又没说错,我本来就有才华,我的成名曲可是自己写的好不好!”归海淙恨恨地咬了一口手里的糕点,甜丝丝的味道稍微安抚了他羞恼的心情。
嗯,统共就写了那一首,揭园虽然刻意没去看归海淙的表情,也还是感受到了他的不爽,就没把这句话再说出口。
说了归海淙估计会当众跳脚,那就太丢人了,他做不到。
还是换个话题好了,揭园想了想,道:“你看她像不像那晚见到的黑衣人?”
这一招揭园常用,但归海淙次次中招,非常实用。
他认真地盯着半空中舞姿灵动的嘉荣,看了半晌,愁道:“那天晚上屋里没点灯,那个人又一身黑,脸都挡得严严实实,我看不出来。”
乐曲的节奏变化,渐渐和缓,宣告着美人的舞蹈将至尾声。
一曲舞尽,嘉荣脚尖踮着红莲的中心,一个旋身,顺势坐在了红绳上,像一朵白莲矜持地收起了花瓣。
她倚着红绳晃晃悠悠,莲藕似的手臂攀着绳子,雪白的足尖一点一点,裙摆随动作打着旋儿,漫不经心,又处处勾人心魄,望向她的一双双眼睛里都装着滚烫的情绪,恨不能掷出全部身家只为换佳人回眸一笑。
“嘉荣姑娘,不知可否赏脸与在下饮一杯酒?”东南角的一位华服公子忽地高声问道。
这么一句话仿佛点燃了热潮。
“嘉荣姑娘,我的酒比他的更好!”
“嘉荣姑娘只要愿意陪我,便是王母娘娘的琼浆玉露我也去弄来!”
殷勤的求欢一句压过一句,此起彼伏,场面火热,可在场的谁都知道,那一杯酒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那被争着抢着的姑娘既不羞怯,也不愠怒,反倒轻笑一声,道:“想必诸位都知晓倚春楼的规矩,在这儿没有心诚,只有价高——”
她的嗓音空灵悦耳,像山间唱歌的百灵鸟,直钻到人心里头。
“谁出的钱最多,今晚谁就是嘉荣的心上人。”
白嫩光滑的腿在裙摆间若隐若现,带起阵阵香风,银铃般的笑声跟珠钗环佩的脆响交织,久久回荡在耳边。
满屋的男人眼都直了,个个面红耳赤,心跳如擂鼓,甚至有人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试图触碰那飘摇不定的裙角。
“我出一百两!”
“一百两丢什么人,我出五百两!”
“八百两!”
那不停笑着的有如山中精灵魅惑众生的女子笑得更畅快了,她倏地抬起玉臂,一扬手,白绫从指间掉落,露出一双盛着盈盈秋水的妙目来。
“真是伤心,看来嘉荣今夜是喝不成酒了……”
她媚眼含春,笑靥如花,眼睛里仿佛有无数的小勾子,一点点勾着人的魂魄。
将八分的美丽勾成了十分的动人。
“黄金!我愿意出黄金百两!”
“我也出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