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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庭院设计简单而巧妙，空气也很清新。冯祺一直认为在枳城附近，这样深远的小巷中，空气始终是带着点潮湿的气息。没想到，陈以亭的居所通风很好，丝毫没觉得潮湿。转念一想，这是风系巫者的居所，通风好，理所当然。

待一坐定，章栎桦便迫不及待的开口：&ldo;陈长老，我想知道，您身为风系的族长，巫者的长老，会怎么看待破坏巫者规定的人？&rdo;

陈以亭微扬眉，笑道：&ldo;巫者规定？这提法真有趣，木系的老家伙们是这么教导你的？&rdo;

章栎桦一愣，眼中不可抑制地透露出愤怒：&ldo;陈长老，我敬重你是长辈，可你也不能侮辱他人。&rdo;

&ldo;没什么好气的吧，&rdo;陈以亭不在意地说：&ldo;规矩本来便是人定的。可是又有谁规定必须遵守。制定规则的人为了自己的便利，制定了规矩。我们自然也可以为了自己的便利，不去遵守。&rdo;

&ldo;那依照陈长老的说法，罔顾规矩，肆意杀害人类，破坏自然的平衡，只要为了自己的便利，便可以不受惩罚？&rdo;

章栎桦话一出，冯祺的心里便开始担忧。他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即使看到妹妹的尸体，来寻找陈以亭的途中，章栎桦也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现在，陈以亭不过几句话便惹得他情绪不稳，近日来一直压抑住的悲伤愤怒有即将爆发的征兆。

冯祺拉住章栎桦的手，平静地说：&ldo;老章，如何看待一个事件是一个人的自由，你不如告诉这位陈先生你知道的事情真相。&rdo;

他从陈以亭说话的方式、语气推断出这一位定不是什么固守陈规的人。要按照章栎桦的世界观、价值观来要求陈以亭，不太可能。如果他真的像章栎桦所说，与郁叶关系密切，不如直接告诉他郁叶生命堪忧，或许还能打动他。

章栎桦一惊，立刻回过神，收敛起脸上的愤懑，努力平心静气地陈述道：&ldo;陈长老，我这次前来是为了水系的巫者朝优与郁叶之事。&rdo;

陈以亭笑着摇头：&ldo;水系并没有朝优这个巫者，我与郁叶倒是有些渊源。&rdo;

章栎桦质疑地看向陈以亭，以他与郁叶母亲井伶的关系，不可能不知道她有个叫朝优的弟弟。他这样说，莫非是想要隐瞒什么？

见章栎桦露出狐疑与不信的神情，陈以亭并不恼，依旧淡定地笑道：&ldo;朝优，我知道，是井伶的弟弟。至于说他是水系的巫者，恐怕你们闹了个笑话。朝优与井伶一样出生于水系巫者世家，拥有最纯正的血统。但是他的能力太差，井伶死的时候，他当时16岁，却连最简单的凝固水都做不到，也没能获得水系巫者的资格。&rdo;

&ldo;我们所看到的事实是，他不仅拥有了水系巫者的实力，而且，&rdo;章栎桦的声音有些微颤动，他咽下口水，一抿嘴，继续说道：&ldo;他杀了土系巫者章桠桦，囚禁了井伶的女儿。&rdo;

陈以亭露出稍许的不解：&ldo;我了解朝优，他当年决不是隐瞒实力。十多年过去，他竟有了可以囚禁郁叶的能力？&rdo;

章栎桦知道空口无凭，他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小心保存的桑珠递给陈以亭。

桑珠通常只有土系的巫者才能看到景象。现在章栎桦准备将桑珠交给陈以亭，一来是陈以亭位居长老之位，熟悉五巫最基本的技能，但即使这样，如果不是章桠桦留在桑珠上的影像强烈深刻，陈以亭也是不能看到过去景象的。

陈以亭恍然：&ldo;我想起来了，那章桠桦是你的妹妹吧，土系的天才巫者。呵呵，那些老不死的最喜欢拿天才不天才说事。朝优居然能杀死她，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rdo;

章栎桦伸出的手在陈以亭说出这番话后，突然收了回来。他的手掌紧紧握住桑珠，骨节狰狞。冯祺担心地看着这一幕，插嘴道：&ldo;陈先生，听说你与郁叶的母亲相熟，难道她的女儿遇难，你会置之不顾吗？&rdo;陈以亭斜看冯祺一眼，低头笑道：&ldo;你是郁叶口中的那个爱管闲事的记者，冯祺？&rdo;

冯祺微愣，他没料到郁叶竟会向他人说起自己：&ldo;恩，我是冯祺。&rdo;

&ldo;郁叶告诉我，你很有趣，果然没错。你是孤儿？&rdo;

冯祺微微笑着，没有回答。这世上，他最痛恨的话便是&ldo;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rdo;&ldo;你是孤儿啊！&rdo;

没有得到回答，陈以亭丝毫不在意，只是带着点兴味地说：&ldo;和郁叶接触久了，你的能力居然慢慢的醒觉了。少见啊，难得有巫者过了十八岁才醒觉。你说郁叶被囚禁？那关我什么事呢？她的母亲背叛了我，然后与别人生下她，你觉得我会在意她的死活吗？&rdo;

章栎桦见陈以亭不为所动，忍下怒气，收好桑珠，转身离开。

他承认自己来之前有私心，想要说动陈以亭去救郁叶。凭陈以亭的资历与巫术，十个埝予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也能为桠桦报仇。可自己只想到陈以亭对井伶的爱，忽略了井伶背叛过陈以亭。郁叶也不是陈以亭的女儿。以陈以亭凉薄的性子，不救郁叶很正常。

眼下只有去找土系的长老来解决了。

一想到长老居住在遥远的天山脚下，他就感到焦虑。一去一来，不知等他们再到正宁，还能不能寻到朝优与埝予。

待冯祺与章栎桦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陈以亭眼中的温度渐渐冷下去。他气定神闲地坐在太师椅中，举起杯茶水，轻轻吹拂。深褐色的茶水被扰乱，波纹凌乱中，水面上竟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