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处看过去,任何人都会觉得是三个人在一起笑谈。
裴斯延注意到这个画面,拿在手中转动的笔停了下来,淡淡扯了扯嘴角。
下了课,宋晚清突然觉得胸口处有些闷,和唐诗愉说了声想在走廊再站一会,去教学楼天台吹风,两人就各自分开了。
她站在走廊最深处的位置,垂首看着教学楼底下的学生三三俩俩的离开。
这栋教学楼因为偏远几乎靠近学校的尾部,除了上课时会热闹些,其他时间基本没什么学生会来这附近逗留走动,只剩下几棵梧桐树和几盏路灯结伴在那站着岗,是一块校园内为数不多能安静放松身心,感受自然风的好地方。
过了十五分钟后,闹热的教学楼慢慢变得安静,只剩下零零散散的脚步声和蝉赖在枝叶上不肯离去发出的蝉鸣声。
走廊上的灯是声控灯,昏暗的环境因宋晚清转身提步而变得明亮。
走进身后的楼梯间,她往上踏着一层层阶梯,从裤袋里拿出那包还未抽完的十二钗和打火机。
随着一层层往上,楼梯间内的灯到三楼之后就突然灭了。这栋教学楼比其他的都要陈旧,设备和灯太久没换,墙壁上不少处也破了皮,真是破的破烂的烂。
周遭昏暗,脚步声除了她的以外,开始多了另一道有力的。打火机蹿出橙黄色火苗,也让白色墙壁上那两道身影随着火苗一同摇晃。
每走一步,都是在将白天展露的那层假面皮一层层撕裂开,让最真实的自己慢慢裸露在外。
宋晚清脚步放慢将烟夹在指间,衔入娇唇深吸一口,徐缓呼出白色烟雾,垂下手,嗓音难得如此冷淡:“你怎么也过来了?”
“你能来,我不能来?”
身后那人学着她的步调走得缓慢,借较弱月光凝视她白净手上夹着的烟和烟嘴上那圈淡淡的口红印,嗓音清冽:“多久了?”
宋晚清知道他在问什么,烟这种事情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三年多。”
“有理由吗?”
理由?
宋晚清媚眼微眯,透过烟雾睨了眼他的影子,叫了声他的名字,“裴斯延。”
“嗯?”
他的嗓音暗哑稍稍带着颗粒感。
好半响,她才开口:“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好似笑了声,并没有接话。
楼道恢复安静,只剩下脚步声还在继续。
宋晚清问他是不是真的没有谈过恋爱,裴斯延重复她一开始说的话。
“为什么要告诉你?”
“啧,那就是谈过了,刚刚上课还装什么纯情少男。”
“那你呢?”
“我什么?”
“谈过吗?”
走着走着便到了头。
天台的黑色铁门敞开,月光伺机倾斜洒进来,假面皮彻底褪下来,欲念满身的真实裸露在外。
宋晚清走到最后一阶,来到门前停下脚步,垂落着手,任由那根烟夹在指间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