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脸一沉,习惯性喝道:“怎么,这是我儿子开的铺子,我这个当娘的还不能来了?!”
姜老太的嗓子大,她又一身粗布麻衣,包着头巾,面色惨白,老态龙钟相毕现。
加上她在镇上医馆刚调理两天,精气神还没有调养回来,瞧着不如以前气血足,呵斥人的力度就没那么有威力了。
但食肆开在人流如织的地段,她这一嗓子,把里面吃饭的食客都给惊动了。
吴氏拧眉,可嘴上语气放缓了,她上前把两人拉到一边。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奇怪,你和燕儿怎么来镇上了,还找到了食肆。这是出什么事了?瞧瞧燕儿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这是被谁挠的?”
吴氏轻松转移了姜老太的注意力。
听她提起姜燕儿的脸,姜老太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能是谁!就是那小贱种姜挽干的!这小畜生要无法无天了,不仅撺掇着她爹和我生分,还毁了燕儿的名声!燕儿一个十六岁的大姑娘,正是要议亲的好时候,结果那个小畜生当着村人的面,污蔑燕儿和她表哥背地有私!这不是要毁了燕儿的后半生吗?!老大呢?我要找他帮我教训那个小孽种!”
姜老太气的咳嗽几声。
她当然不觉得自己带着姜老二一家人上门找姜挽算账有什么不妥。
即使她后来知道是姜燕儿先带人堵截的姜挽,意图残害姜挽未遂,所以姜燕儿才挨了打。
可姜老太不觉得姜燕儿做错了,她只骂姜燕儿计划没得逞,是个废物。
要是姜燕儿厉害点,能把姜挽打的满地打滚,狠狠给她出口气,她也不至于郁结于心。
谢家大闹后,姜老太对于姜燕儿是失望至极,本不想管她。
但姜燕儿还未嫁,姜老太还能从姜燕儿身上捞一笔彩礼。
奔着这个念头,姜老太才带着姜燕儿来找姜老大。
绿水村姜燕儿是待不下去了,村里有关她的风言风语家家户户皆知。
尽管姜燕儿脸皮厚,可她也不想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所以央求姜老太带她找姜老大。
吴氏一听又是关于姜挽,她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娘,前两天里正过来找当家的,说你们在村里胡乱折腾,让当家的回去严加管束。当家的好不容易安抚了里正,把人送回去,保证不会生事。你现在又让当家的回村里收拾姜挽,这不是又生事端吗?”
“呸!里正那个老不死的!他的心生来就是偏的!”
姜老太用拐杖使劲杵了杵地面,怨恨道:“里正就是瞧着我家没个主事的男人,才随意欺负我这个孤老婆子呢!死老头子走得早,老大又不在家,老二没个营生,里正瞧不起,老四是个白眼狼,吃里扒外,跟着那个小贱种联手欺负我,老大要是再不帮我出口气,我这把老骨头就要活不下去了!”
姜老太想起王婆子那扎心戳肺的嘲讽,还有姜挽那得意嚣张的气焰。
让一向说一不二,无人忤逆的姜老太备受憋屈和窝囊。
以前和驴一样,任劳任怨的姜微然都敢和她硬气了,还为了个死了的外人怪罪于她。
这让姜老太觉得威严被冒犯,同时又恼怒不已。
她生他养他,结果还不如一个逃荒来的女人?
真是白养他三十几年了!
姜老太原先只恨姜挽,现在连着姜微然一起恨上了。
吴氏见姜老太油盐不进,也没辙。
再者姜老太在门口吼得这几句,过往行人都好奇的往她们这边看。
有几个想进食肆吃饭的,听见姜老太这番抱怨,都收回了脚,往别家吃饭去了。
吴氏看见那几个扭头走的食客,急的一脑门子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