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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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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她根本没有察觉，连想都没有朝那方面想过。徐子欣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绝望，长长地叹了口气，准备起身把水倒掉，谁知舒情发现了动静，又赶紧过来：“你放着放着，小心点！”

“你这样子要把我惯坏了。”徐子欣轻声说，“将来你不在了，我怎么办呢？”

舒情却没听清楚，见他一直低着头，只当他心里过意不去，忙试着开解他：“住在一个屋檐下就是缘分嘛，不用这么介意。”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你父母给我出了房租”这种大实话，又怕他难受，便开了个蹩脚的玩笑想把话题带开：“将来可别告诉你媳妇儿你和女孩子同租过啊，万一惹她生气就不好了。”

徐子欣张了张口，却半天没出声，舒情忽然想到他正陷于恋爱烦恼，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也觉得有点尴尬，挠了挠头发，“……抱歉哈，那个，呃……”

徐子欣看着女孩手足无措的样子有点想笑，又忍不住有点难受。他慢慢扶着墙站起来，问道：“舒情，你能不能……”

舒情回头看他，等着他说下去，那后半句“不要搬走”却仿佛堵在了喉咙里。徐子欣咬了咬嘴唇，慌乱中扯了句别的话：“你找好房子了吗？”

舒情愣住了，徐子欣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问了敏感问题，连忙使劲摇头：“不，我不是要你搬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

舒情却不在意地笑了笑，玩笑般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又不是房东，凭什么赶我走啊。”她低下头挽起一缕落在脸颊边的长发，怕自己失望的表情太过明显，“其实我有在看房子了……嗯，你也早点休息吧。”

徐子欣望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发现自己已经把一切都搞砸了。原本想要挽留的话没能说出口，明明是在意的询问反而表达成了急于赶走她的恶毒言语。如果不是因为她付了半年房租，说不定明天就会收拾东西走人……现在该怎么办？道歉？他感觉脑袋里一团浆糊，自责后悔内疚等等乱七八糟的情绪纠缠在一起，几乎有些喘不上气，不得不用力深呼吸几次，这才稳住了握着拐杖的手，走到舒情紧闭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原来他真的很烦自己么？

虽然她也知道异性合租很不方便，对于徐子欣这样的残疾人可能更是如此，但对方近乎于明着问她何时搬走，实在令她非常沮丧：不管怎样，自己也是尽可能地关心帮助他了，得到的竟然是室友这样的态度……舒情在床上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决定赶紧睡觉，不再为这件小事烦恼，却听见了门外特殊的脚步和紧随其后的敲门声。

“我睡了，以后再说吧！”

她自己也分不清出于什么心理，赌气似的朝门外喊了一句。片刻安静后，徐子欣磕磕绊绊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对，对不起，舒情，对不起！我……我不是……”

“没事没事，我听见了。”听他解释地辛苦，舒情干脆替他省些力气，“早点睡吧。”

徐子欣大约被她呛住，讷讷道了句“晚安”便离开了。事情看似了结，她却没来由地有些气闷，回过神来又不免觉得可笑，这又不是男女朋友闹别扭，自己生的是哪门子气？一念及此，舒情莫名有了一个猜想：徐子欣向来脾气温和，哪怕心里确实对她有意见，也不至于此吧？更何况还特意来向她道歉……难道是因为，他想让他喜欢的女孩过来同住？

道歉的话是说完了，不过接受道歉的一方显然还在气头上。徐子欣无可奈何，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房间，躺在床上随便翻了翻手机网页，忽然看见安稳发了一条朋友圈，是一张疑似医院场景的照片：“工作再忙，也不要忘了关心家人。”

下面还有两条回复，联系起来大概意思是太太病了，好在有惊无险，他正在医院陪护。徐子欣松了口气，给朋友留言让他也注意身体，想起自己也很长时间没有主动给父母和妹妹打过电话了。

除了那个不愿意回去的家，他也并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不是吗？

十决定

周末的团建在一家牛排自助餐厅。这里只是北京总公司下设的分支机构之一，员工加起来不到三十人，还有几位同事在其他城市坚守工作岗位，到场的各位一共坐了5张方桌，吃饱喝足之后互相换着座位聊天。舒情捧着香芋奶茶和Mona讨论租房事宜，对方往旁边指了指：“去问问Jessica？我记得她好像说过，有个朋友要租房子之类的……”

Jessica是舒情的上级主管，此刻正在同另一位年纪大些的项目经理闲聊。舒情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项目经理Alan近期一直在请假，好几天见不到他的冰山脸甚至收不到他的催命信息，简直有些不习惯了。

她一边内心吐槽自己是不是被Alan虐到斯德哥尔摩，一边走到Jessica那张桌子旁边，想瞅个空隙问房子的事，忽然听见了两人的聊天内容：“年轻人压力太大，夫妻俩都只顾着上班挣钱，也不留心。好在还年轻，好好养一阵子，孩子以后还会再有……”

她不知道误听了谁家的隐私，慌得倒退了一步，这一下反倒让Jessica的视线注意到她了。

此刻的徐子欣正坐在电脑前和妹妹视频连线，徐子婧脸上贴着面膜，絮絮叨叨地抱怨自己又失恋了。

徐子欣也知道她的话当不得真，只笑道：“你喜欢的哪个小鲜肉又曝光恋情了？”

“哪有哪有，小鲜肉怎么配得上我。”徐子婧撇撇嘴，“是上次去给我们院篮球队当拉拉队，建筑学院有个队员长得好帅啊，好不容易打听出来是谁，发现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本来还想追求一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