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人说受人钱财替人消灾,&rdo;陈之道恨道,&ldo;谁叫他收了我的一千块光洋却又救不出我二弟来呢?&rdo;
&ldo;他不是按照你的要求,将刘氏父子打入死牢而又将刘家的所有财产全都判给你了吗?&rdo;裴应清问,&ldo;你怎么不知恩图报,反而还要落井下石将他往死里整?&rdo;
&ldo;他得了我的好处就得为我办事,&rdo;阴头蛇陈之道说,&ldo;他以为我陈之道的钱是那么好拿的?&rdo;
&ldo;那我呢?&rdo;裴应清冷笑道,&ldo;是不是收了你的这两千块大洋,我就得一辈子听你使唤,保你一家一辈子平安?&rdo;
&ldo;这?!&rdo;裴应清的话问得突然,令陈之道猝不及防,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ldo;您,您与他不同……&rdo;
裴应清见陈之道举报了卢有林却又来收买自己,对自己提出的问话又不敢正面回答,显然是别有用心,不禁勃然大怒。裴应清不仅将陈之道的这二千块光洋全拿了上交,并且还狠狠地斥责他道:&ldo;好你个陈之道,举报了卢有林又来贿赂我,害了他还想再害我吗?你自己将人杀死却又以之作证据来陷害刘雨生父子,裴某若不严惩于你,公理何在?天理何在?&rdo;当即命令手下举起坚硬的枣木板狠揍他五十大板,直打得陈之道的屁股皮开肉绽,口鼻流血,瘫软在地上&ldo;哎唷&rdo;&ldo;哎唷&rdo;地喘气、呻吟不止。
&ldo;陈之道,交待吧,&rdo;裴应清走到陈之道的跟前,抬腿狠狠地踢了他几下,踢得陈之道的肋条骨喀吧喀吧响,&ldo;替代陈之奎的那个死者是谁?你是如何将他杀死的?另外,除了这件事儿之外,你们兄妹还害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坏事?&rdo;
陈之道抬头狠狠地瞪了裴应清一眼,随后又低下头来,一声不吭。他既后悔自己不该举报卢有林,又后悔不该拿钱来贿赂裴应清,失了银钱还要受刑!现在他虽然挨了板子,但却不敢交待。知道他若如实地交待了,不但他和陈之奎要挨枪子儿,恐怕陈莉萍、九叔、油嘴媒婆、陈大陈三等人也得玩完,那他陈氏家族可就算彻底地完蛋了!为此,他还抱着一种微妙的侥幸心理,一声不吭,用喘气、呻吟来对抗裴应清的审问。
&ldo;陈之道,&rdo;裴应清蹲下身来问他,&ldo;你是想抵死抗拒,不打算交待了?&rdo;
&ldo;呸!&rdo;陈之道依旧高一声低一声地呻吟着,并且还恨恨地冲着地下吐了一口血痰。
&ldo;我看你陈之道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rdo;裴应清恼火地说,&ldo;来人,给我将陈之奎押上来!&rdo;
正在陈之道愣怔发呆的时候,只见他多日不见的二弟陈之奎,戴着沉重的脚镣手铐,身上伤痕累累,在两个荷枪警察的押送之下,神色憔悴、步履踉跄,脚镣铁链拖地发出哗啦哗啦的令人心神惊悸的声音,朝他走了过来。
听到熟悉的喘息声,陈之道艰难地抬起头,正好与陈之奎痛苦、倦怠的目光相遇,两人都唰地神情一振,直勾勾地对视着,分别后的担忧、牵挂与思念,都在这一长长的对视之中流露、显示出来。
&ldo;大哥!&rdo;陈之奎哭叫一声,嗵的一声在陈之道的跟前跪了下来,&ldo;之奎惭愧,被吴雨克和刘芷馨连人带罪证抓了回来,连累大哥受罪,对不起,真对不起!&rdo;他双手撑地,&ldo;咚咚咚咚&rdo;接连给陈之道叩了好几个响头。
&ldo;这都是命运,二弟,我们的命中该由此劫,怨不得你的!&rdo;陈之道也强力挣扎着跪起身来,紧紧地搂抱着陈之奎,涕泪直流,&ldo;我们兄弟终于能见面,能聚集在一起,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rdo;
&ldo;陈之道,陈之奎,&rdo;裴应清背负着双手,皮鞋声哚哚,威严地踱步过来,&ldo;现在你俩都已经落入到了警察的手里,我们又掌握了你俩不少的罪证,该把你们的罪恶行径具具体体、详详尽尽地坦白交待了吧?&rdo;
&ldo;哼!&rdo;陈之道望望陈之奎,怒视着裴应清,只是紧紧地搂住自己的二弟,没有吱声。
&ldo;大哥,事到如今,我们兄弟俩的劫数已到,强硬顶着不说也没用了,&rdo;陈之奎推开自己的大哥,痛苦、害怕亦悔恨地说,&ldo;我看我们还是交待了吧,免受皮肉之苦!&rdo;
&ldo;二弟,如果我们一交代,那可就是死罪呀!&rdo;陈知道着急地大叫起来,&ldo;只要我们不交代,裴应清这帮草包,是找不到我们的犯罪证据,侦破不了我们做下的这个奇案的!&rdo;
&ldo;即使裴应清等人是草包,但吴雨克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呀,&rdo;陈之奎说,&ldo;就凭那小子能没有一点儿线索地从桂林的幽巷里将我抓回,将我奸杀刘小翠的罪证查获,我就已经彻底地服了他了!&rdo;
&ldo;二弟,你服我不服,我还没有与他正面交过手,怎么就服呢?&rdo;陈之道十分负气地说,&ldo;即使我们兄弟俩被抓,被杀,但我已经为刘氏父女布下了一招死棋,他们还是得完蛋的!&rdo;
&ldo;大哥,你说的可是真的?!&rdo;陈之奎惊喜地问。
&ldo;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陈之道&lso;阴头蛇&rso;的绰号是白得的?&rdo;陈之道得意地对陈之奎道,&ldo;就在你诈死匿居桂林、刘氏父子被关入死牢的时候,我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为防万一死案翻盘,我就为刘家父女布下了这招死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