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伊眼睛一圆。忙拿着小银勺挖了一块送进嘴里,入口即化、爽滑甘甜,萧若伊舒服地眯了眼睛。接着便停不下口。
凉亭里本就放了不少冰,十分凉爽,笼子里的阿白大约是嗅到了香甜的气味,耸着小鼻子幽幽醒转了过来。顾妍拿一块绿豆凉糕喂它,阿白前爪捧着倒也啃得欢快。
萧若伊一看就不满意了。前几日她怎么喂这小东西大鱼大肉死活就不张口,阿妍随便一块绿豆糕就收买了!
还真是区别对待哦!
她暗暗瞪了眼阿白,头一转,即刻看到一个人影飞快地闪过。似是发现了她们在这里,然后急急忙忙地跑开。
顾妍也盯着那个方向,很显然。她刚刚也看到了。
一个穿着普通家丁短褐的年轻男子,身形矮小。却十分敏捷,只是动作难免仓皇,就如同落荒而逃一样,在躲避什么人,甚至在见到她们之时,面上还有难掩的震惊和懊恼。
那是被发现做坏事之后心虚的表情。
她不由看向萧若伊。
在人家府里头,若发生什么腌臜事,作为客人,总是回避的好,最好便是当做不曾见过。
萧若伊纳闷地喃喃自语:“那里不是湖边吗?谁啊,没事跑那儿去!”
她还想找人去寻那个小厮问问清楚,顾妍陡然想起来一件事。
方武三十八年,镇国公府出了一桩惊天丑闻——萧沥将年仅五岁的幼弟萧澈扔进湖里溺毙。府中人找了一日没找到萧澈,后来还是有人见到有小公子穿的衣服浮在水里头,去打捞了才将萧澈的尸体捞出来,人都已经泡浮肿了。
那时候她被马车载着去清凉庵,一路上在哭,马车外头的人纷纷扰扰一直都在说着这件事,她当时听了还大大鄙夷了一番萧沥,连至亲手足都不放过,何况那萧澈是个愚儿,对他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
没错,愚儿。
萧澈是郑氏生的儿子,与萧沥同父异母,但出生便是个傻孩子,五岁了连句连贯的话也说不出来,成日邋遢,府里头人都有些看不起他,不过顾忌着郑氏对他尊敬着。
坊间流传萧沥实在看不惯这个弟弟,私下里总是欺负萧澈,又觉得萧澈是丢了国公府的脸面,便将萧澈溺毙……这些萧沥从来没有否认过。
可如今想想,确实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说萧沥是不是存了心要萧澈的命,以他的本事,不过动动手指头,萧澈就没戏唱了,何必大费周章,将人扔到湖里?
他是高傲,却断不至于因为一点鸡毛蒜皮就发火动怒,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如何上战场上阵杀敌。
相反的,正因为他孤傲,他不屑解释,任由流言蜚语将他吞没,他都缄口不言,才被皇帝派去西北避避风头。
不是说顾妍有多了解这个人,只不过当年未曾细想,如今忆来方觉疑点重重。
“县主,萧世子可在府中?”她问了一句。
萧若伊一愣,讷讷道:“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不清楚在哪儿。”说着戏谑地望向她,“怎么阿妍想见我大哥吗?”
顾妍没有心情与她说笑,皱着眉望了眼方才小厮消失的方向,犹豫着是不是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