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爬上来,只有一点点刀了,很快会说开)
第60章种子
“不许想我太久,别让我看不起你。”
落下这句话后,殷折关上门。
与此同时,相隔甚远的另一边,江黎的眉心重重一跳。
他很明显地愣了神,肩颈倏然绷直,手中的挂坠像是突然有了温度,尖锐无比,猛烈灼烧他的掌心。
徐雅抱臂坐在他对面,刚才的二十分钟里,这个假学生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含沙射影不谈,就差没问她“殷折的生父,那位刽子手这些年过得还安稳么”这种被人听到了会饱受诟病的话。
在他短暂的沉默中,徐雅终于得空喘口气,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哎。”
江黎闻言看她。
“我有时候真的挺心疼殷折的,小小年纪,天分极高却被他父亲推出去当挡箭牌,活生生折磨成半人半鬼的样子。生祭怨灵那哪是一个小孩子能干的事……他那会还没到二十吧?放在斯莱辛,是最肆意潇洒,无忧无虑的年纪。”
“我还记得他牙牙学语的阶段,我问他有没有理想,他说,自己将来想成为一个可以以形化物的捕灵人,抓捕最穷凶恶极的怪物,就像这个世界的画家一样,以画笔白纸为武器。”
那时的殷折还很稚嫩,白白软软的一小团,喜欢跟在徐雅屁股后头到处见世面。
他长得很漂亮,眉眼像极了母亲,身边的管家又爱打扮,因此出去了往往是人群里的焦点。小家伙不怯生也不臭屁,小尾巴一样,就爱扑闪着眼睛问徐雅“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徐雅的语气逐渐低下来,像是在惋惜,“我一直和他母亲保持联系,你也知道,出于无奈她没法尽到一个母亲的职责,也抽不开身。”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的江黎微微抬眼,嘴角扯出一抹讥讽:“出于无奈?”
无奈放任自己的孩子饱受折磨,生命垂危之际还要背负骂名,然后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他没说出口,但表情说明了一切。
徐雅看着江黎,须臾之后又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缓声道:“你和殷折在某些地方的确很像。难怪会再次混到一起。”
“真是爱憎分明啊……”
她突然转过头,看向窗外,临冬的阳光已经不再燥人,看着亮堂堂,实则连一小片窗台都捂不热。
一如那天殷折冷冰冰的告别。
徐雅后知后觉,他一定是想明白那天在铜镜里与她交流的人是谁了,他猜到对面那个人就是抛弃自己的母亲。
应该是还在埋怨吧,又或是连一点交流都不想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