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继续琢磨这句话,突然发现江黎好像又在嘲笑他。以前接吻的时候他就喜欢这样笑,肆无忌惮的,偏偏又生了双在亲密时刻一扫冷淡的深情眼,让人连气都没地方撒。
所以殷折赌气似的小幅度偏开头,片刻后又转回来,咬了江黎一下。
江黎嘶了一声,笑音隐在沉沉月色里:“你属什么的?怎么跟猫一样。”
——我当猫的时候又没咬过你。
殷折想。
所以他一生气,又咬了江黎一下。
刚才握在门把上的手渐渐失力,微垂的手臂像是要放下来,江黎忍笑,感受到后慢慢将其扣紧,直到四指指缝紧密相贴。
呼吸交错间,他用鼻尖轻轻蹭了蹭殷折的鼻尖,又吻了吻他的唇缝。
“不生气,没嘲笑你,只是觉得可爱。”
殷折抿唇,抬眸时,湿漉漉的眼底突然含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就这样一眨不眨看着江黎。
过了很久,他出声:“没有生气了。”
只是……想起了一点被遗忘很久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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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江黎作为医师,身上的气味和专业治疗是可以大幅度消解殷折身上的怨气的。
而自生怨气是压制恶灵无法避免的后果,从开始的那一刻起,那个人的周身就会蒙上一层看不清摸不着的黑雾。黑雾不受控制,最后会遮住人的眼睛,让他在痛苦中丧失先天极好的视力。
殷折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但江黎早就知道。
那日他守在殷折身边,作为医师,也作为男朋友一遍遍确认殷折的情况。
殷折的脾性他太清楚了,不到忍受不了的时候根本不会现出一点软弱,就算问了,也会想尽理由掩饰回去,嘴硬得几乎不近人情。
但额角冒出的汗珠,还有苍白紧抿的嘴唇不会骗人。
江黎眼睁睁的看他蜷紧身体,说的话越来越少,却还因为担心自己身上的黑雾会影响到他而不断后退时,心口最柔软的一处又酸又疼。
怎么样才能让他少疼一点?
最后,江黎用尽办法,把殷折周身笼罩的怨气渡了大部分到自己身上,这种状况才好了一点。
在殷折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
怨气渡过来的那一瞬间,江黎听见殷折的心声。
他说,我可不可以抱抱眼前这个人。
可抱了,他会和我一样疼。
……
他说,我好疼。
江黎听到后,即便因为渡了气在那一刻也疼痛难忍,却还是毫不犹豫的伸手揽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