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被他盯着的容映也面色古怪,似乎不大适应自己过于热忱的眼神,翟和畅这才赶忙收敛了一番。
他有心跟容映也搭讪,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出手才能不引起容映也的恶感,便下意识地将求助的目光抛给了副官。
副官嘴角微抽。
他不仅是翟和畅的副手,也是翟家管家的儿子,打小就照顾着比他小了快十岁的翟和畅,几乎等于对方的亲哥了。
眼下见翟和畅有意结识这位看上去礼貌而又温和的后厨少年,副官虽然想逮着翟和畅的耳朵骂他一通,让对方别来祸害无辜群众,奈何翟和畅求助的眼神里还带了浓浓的期望,让副官骑虎难下。
最后,他只得妥协了翟和畅,硬着头皮向容映也搭话道:“不知小师傅你怎么称呼?翟少他先前在餐厅外面就闻到今天的午饭的香气了,馋得不行。翟少他的星域里的大型餐饮集团‘味可知’的少爷,打小就尝遍了星际的各类美食,但现在却为你的厨艺所吸引,说一定要和你交个朋友。”
容映也略作思考。
翟和畅眼巴巴地望着他。
容映也苦恼道:“但是,十分抱歉啊,翟少,”他略表歉意地鞠了一躬,“我只是后厨的实习生,您闻到的菜肴香气是出自掌厨师傅的,我就是一打下手的人,让你失望了。”
翟和畅瞬间痴呆。
副官眼皮一跳,又连忙道:“原来如此,但相逢即是缘,既然翟少他现在在餐厅里碰到了小师傅你,至少也让翟少他知道你的名字吧?”
容映也本打算婉拒,毕竟根据越斗先前逃之夭夭的行为,他判断这位“翟少”和越斗过去一定有所矛盾,结过仇怨,因此越斗才会连认都不想去认翟和畅。
然而一想到越斗始终没有同自己说起过有关越斗自身的过往,发觉自己似乎有些迫切地想知道越斗的过去、想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抗拒着与旁人建立联系的容映也,心中却是有了些别的想法。
“副官先生说的是,”容映也颔首,微微侧头,朝翟和畅和副官露出了一个极具欺骗性的和煦笑容,“我的名字是‘深红’,翟少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这么称呼我。”
“深红、深红……确实是个很配你的名字!”翟和畅有些激动地一把抓起了容映也的手。
身为老千层饼的翟和畅如是想着:容映也只看到了自己向他搭讪的第二层,以为自己在第一层,只是个想吃美食的铁憨憨。但实际上自己早已达到了第五层,已经想到该给第三个孩子起个什么名字上去了。
容映也不动声色地将手从翟和畅的禁锢中挣脱出来,他一展手臂,给翟和畅指了个餐厅里的座位,温和道:“翟少,现在我的名字你也知道了,不如先去吃饭?刚才您的副官不是说,您在餐厅外边就闻到饭菜的香气了么?想必您一定早就饿了吧,舰队的工作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翟和畅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这后厨小师傅不仅人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就连说起话来也和声细气的,温柔得不得了。
他兴致勃勃地走到容映也给他指示的位置,拉开座椅便一屁股坐了下去,命令着任劳任怨的副官去帮他取餐,而自己则热络地吆喝着容映也落座,和自己一起吃个饭。
容映也颔首:“吃饭就不必了,我待会儿还要回后厨工作,”待翟和畅露出失望的神情后,他才又道,“不过现在舰队的军官们还没有来,倒是可以先陪您坐一会儿。”
翟和畅这才喜笑颜开。
坐到翟和畅的对面后,容映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翟和畅闲聊了些十分缺乏营养的话题,比如到底是咸烧白好吃还是梅菜扣肉好吃。
待翟和畅的副官怨声载道地帮翟和畅取来了午餐,雀跃的翟和畅想把午餐里的小甜点分享给容映也时,容映也才突然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我有件事情挺好奇的,不知道能不能问一问翟少您。”
“你想问什么尽管说!”翟和畅豪气道,“只要不是军事机密,我都可以告诉你!”
容映也试探道:“您是舰队的少校吧?我听说联邦舰队一般有三种途径加入,一是对外征兵,二是从一般警察晋升,三则是通过军事学习考上军校,不知道翟少您是怎么进入军队的呢?”
翟和畅心里一跳,顿时又想到了第六层,一边纠结着第二个孩子是要考军校还是考一般学校,一边大方道:“我是军校生呢,当初是从第七军校毕业的。”
第七军校。
容映也还记得越斗同他说过,对方曾在第七军校就读,并且当时还同自己约定,待越斗洗清罪名后,就会带他去第七军校观看日出。
“您居然是第七军校的毕业生吗!”容映也的面上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并且眼神里还流露出了一丝欣喜。
翟和畅自豪道:“是啊,当初在军校的时候,我还是军校里的风云人物呢。”
“那既然如此,”容映也微微垂头,含蓄道,“您认不认识一位叫越斗的校友呢?他也是第七军校的学生。”
听到越斗的名字,翟和畅脸上的自豪,顿时凝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