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般,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两年未见,阿烟妹妹倒不认得我这个宋家哥哥了,怎不像从前喊我明轩哥哥了?”
“宋大人今非昔比,阿烟不敢造次,否则心中难安。”
虞衡看出虞秋烟的冷淡,抚掌笑道:“女孩儿长大了,小时天真行事,大了才知害羞。明轩,宋大人倒也没称呼错。今日阿烟替我下棋,这黑子局势本不明朗,算我老头耍赖,你啊,让阿烟一个子……”
“老师说笑了,阿烟妹妹小时便是极有成算的,从不行越矩之事,”宋成毓又浅笑道,“且我与阿烟妹妹许久未见,便是回了京也诸多俗务缠身,自该让阿烟妹妹一子。”
“好,好!”虞衡点点头。
虞秋烟观起了棋盘中的局势,虞衡执的是黑棋,宋成毓是白棋。
先头黑棋领先,如今倒是被白棋扳回一城,且目前局势于黑子不利,原本大好的局势被白子打入,白子里应外合,黑子难挡攻势。
她从披风中伸出手接连落下两子,方才道:“宋大人,请——”
宋成毓落于前方的视线终于落到了棋盘上。
鸽灰色的披风被一只纤长的手轻轻拢动,缎面精致,如云烟流水,美人支颐,不甚在意的任由披风被裹带着触到面颊下。
在手心与面颊之间,瞬间便感到那丝滑细腻的纹理如流水轻纱一般,她下棋时尚分了两份神想,莫非这真是那什么御赐的布料。
四周寂寂,冬夜里也闻不见半点虫鸣声,虞父喊来小厮又往一侧茶炉里添了些炭,茶水煮沸了一到。
咕噜噜的热气从壶顶冒出来。
虞秋烟无心念战,棋局很快便见了分晓。她在湿润氤氲的雾气中抬手:“承让了。”
宋成毓捏着棋子的指尖有些发白,面容不过僵了一瞬。
“阿烟妹妹还和以前一样,棋艺也愈发精湛了。反倒是我不如以前了。”
虞父看了片刻,如今方才大笑出声道:“确实精怪,置之死地而后生,我都不知阿烟还有这等本事。”
宋成毓笑了笑。
“学生早便言明,阿烟妹妹绝非天真行事之人,这一番先是假援孤城——”他手点了点棋局,继续道,“此处则是连弃八字,而学生的每一步都在阿烟妹妹的计算之中,自叹弗如。”
言罢,宋成毓抬眸含笑看来:“阿烟妹妹这一局可还下得畅快?
虞秋烟并未作答。虞衡看在眼中围率先开口:“明轩过谦了,到底是你让着她。”
虞衡摆摆手:“不早了,不早了,若没尽兴明日再来。明轩,你原本的院子还留着,我让小厮带你先去收拾收拾,那屋子年久若有些缺损的,你再着人与阿烟说一声。”
宋成毓点头:“劳阿烟妹妹挂心。”
小厮便带着宋成毓去了外院。
待宋成毓的身影消失在回廊门后,彻底瞧不见了,虞衡方才琢磨着道:“许久不与阿烟下棋,倒不知阿烟棋艺深浅,改日为父也要与阿烟手谈一局方才尽兴。”
她抿抿嘴:“父亲说笑了。”
虞衡这才继续道:“你今日与梁小姐出去只去了首饰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