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下午第一次见到她。”
“但是您很快就认可她了。”
“我希望您能证明我是对的。”
伊丽莎白·惠特克短促地叹息一声。
“哦,对,您是对的。我猜您是为了乔伊斯·雷诺兹的死来的。我不清楚您是怎么参与进来的。通过警方?”她不满意地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通过警方,而是私人的,通过一个朋友。”
她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往后推了推,以便和他面对面。
“哦。您想知道什么?”
“我想没必要细说了。不必在那些无所谓的问题上浪费时间。那天晚会上发生的一些事正是我想了解的,不是吗?”
“是的。”
“您当时在晚会上吗?”
“我在。”她回想了一下,“晚会办得很好,进行得很顺利,安排得也很周到。大概有三十来个人,包括各种帮手,孩子、青少年、大人、还有一些清洁工、家里的仆人什么的在后面忙活。”
“您参加了晚会的准备工作吗,在那天下午或早上?”
“其实没什么好帮忙的。只要有少数几个人帮忙,德雷克夫人就完全有能力做好各种准备工作。更需要的是一些家务事儿的准备。”
“我明白了。不过,您是作为宾客去参加晚会的吗?”
“是的。”
“发生了什么事?”
“晚会的流程,毫无疑问,您已经都知道了。您想知道我是不是注意到了一些特别的或者我觉得可能有某种意义的事吧?我不想白白浪费您的时间。”
“我肯定您不会浪费我的时间。好的,惠特克小姐,简单跟我描述一下。”
“各种项目按事先的安排进行。最后一个项目更像是圣诞节的游戏,而不太和万圣节有什么关系。抓火龙,浇了白兰地的一大盘燃烧的葡萄干,周围的人用手去抓葡萄干——人们兴奋地尖叫大笑。因为燃烧的盘子,房间里变得很热,所以我离开房间去了大厅。就在那时,我站在那儿,看见德雷克夫人从一楼楼梯平台的盥洗室出来,抱着一个盛着秋叶和鲜花的大花瓶。她在楼梯的拐角处站了一会儿才下楼。她越过楼梯往下看,没看我的方向。她在看大厅的另一边,那里有一道门通向藏书室,正对着通向餐厅的门。像我说的那样,她站在那儿往那边看了一会儿才下楼。她稍微调整了一下花瓶的角度,那只花瓶很不好拿,而且如果里面都是水我猜肯定很沉。她小心地调整了一下抱花瓶的姿势,那样她就能一只手抱着花瓶,一只手扶着楼梯扶手,从比较难走的拐弯处下来。她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看怀里抱着的花瓶,而是看向大厅下面。然后她突然动了一下——我想把它描述成惊跳——对,肯定有什么事吓到她了。她太震惊了,以致抱花瓶的手松了,花瓶落了下去,瓶口翻转过来洒了她一身水,然后掉到大厅的地上,摔得粉碎。”
“我知道了。”波洛说。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发现她的眼睛精明而睿智。它们在询问他对刚才这些话的看法。“您觉得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受到了惊吓呢?”
“后来回想起来,我觉得她是看到了一些什么。”
“您觉得她看到了些什么,”波洛若有所思,“比如呢?”
“她看的方向,我告诉过您,是藏书室的门的方向。我觉得很可能她是看到藏书室的门开着或者门把手转动了,她还有可能看见了更多东西。她可能看见有人打开门正要从里面出来,也可能是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您看那扇门了吗?”
“没有,我看的是相反的方向,顺着楼梯向上看德雷克夫人。”
“但您很确信她看到了让她很震惊的事?”
“是的,也许就只是那样——门开了,出来了一个人,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那种冲击足够让她震惊得没抱稳那个盛满花和水的沉重花瓶,让它摔了下去。”
“您看见有人从那扇门出来吗?”
“没有,我没看那边。我不认为真的有人从那里出来了,更有可能那个人又缩回去了。”
“那接下来德雷克夫人做了什么?”
“她苦恼地尖叫了一声,走下楼来,对我说:‘看看我干的好事儿!真是糟糕透了!’她把一些碎片踢到了一边,我又帮她把一些碎片扫到了角落。在那时候没法儿彻底地清理干净。孩子们从玩抓火龙的房间里跑出来。我找来一块儿布,帮她稍微擦了擦身上的水,之后很快晚会就结束了。”
“德雷克夫人没说她被吓到了,或者提到是什么吓到她了之类的话吗?”
“没有,什么都没提。”
“但是您认为她被吓到了。”
“可能是,波洛先生。您认为这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是我小题大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