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手术?”
“扁桃体炎,可能是,”奥利弗夫人说,“米兰达上周不是嗓子疼吗?是不是该带米兰达去伦敦看看喉科专家?”
“你疯了吗,阿里阿德涅?”
“可能吧,”奥利弗夫人说,“我可能在胡言乱语。快点儿。米兰达会很喜欢在伦敦的生活的,你不用担心。她不用去做什么手术。这只是侦探小说里说的‘幌子’。我们会带她去剧院,看歌剧或者芭蕾,她想看什么都行。总的来说,我觉得带她去看芭蕾更好。”
“我被吓到了。”朱迪思说。
阿里阿德涅·奥利弗看着她的朋友。她稍微有些发抖。奥利弗夫人想,她看起来比平时更像水中女神了,更超凡脱俗了。
“快走吧,”奥利弗夫人说,“我答应过赫尔克里·波洛,一接到他的消息就带你们走。现在,他已经通知我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朱迪思问,“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
“我有时也想知道,”奥利弗夫人说,“但是谁也不知道谁会住到哪儿去。我有一个朋友有一天搬到沼泽地的大叶榕底下去住了。我问他为什么想搬到那里住,他说他一直想去,并且住在那儿,一退休他就打算去了。我从没去过那儿,但听着就潮乎乎的。那儿究竟是什么样的呢?他说他也不知道,因为他也没去过,可就是一直向往住在那儿。顺便说一下,他头脑很清醒。”
“那他去了吗?”
“去了。”
“到那儿之后他喜欢那儿吗?”
“这个,我还没听说呢。”奥利弗夫人说,“但是人总是很奇怪。他们想去做的事,或者觉得非做不可的事……”她走到花园里,喊道,“米兰达,我们要去伦敦啦。”
米兰达慢慢地向她们走过来。
“去伦敦?”
“咱们坐阿里阿德涅的车去,”她妈妈说,“咱们去那儿的剧院。奥利弗夫人可能能买到芭蕾演出的票。你想去看芭蕾吗?”
“我想看。”米兰达说。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得先去跟我的一个朋友说一声,跟他告别。”
“我们马上就要走啦。”
“哦,我会很快的,我得说一声,我答应过的。”
她顺着花园跑出去,在门口消失了。
“米兰达的朋友是谁?”奥利弗夫人有些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朱迪思说,“她从来不说这些事,你知道。我想她当作朋友的就只有她在林子里看到的小鸟或者松鼠之类的。我觉得大家都很喜欢她,但是我不知道她有什么特别的朋友。我是说她没带过女孩儿回来喝茶什么的。不像别的女孩儿那样。我觉得她最好的朋友就是乔伊斯·雷诺兹。”她含含糊糊地补充说,“乔伊斯总是给她讲一些大象啊老虎啊之类的奇遇。”她让自己清醒了一下,“好了,既然你这么坚持,我猜我得去收拾打包了。但是我真的不想离开这儿。我还有许多事没做完,像这个果冻,还有——”
“你必须去。”奥利弗夫人说。她非常坚定。
朱迪思拿着几个行李箱从楼上走下来,米兰达也从侧门跑了进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我们不先吃午饭吗?”她问道。
虽然她长得像一个小树妖,但其实她是个爱吃饭的健康孩子。
“我们路上会找个地方吃午饭,”奥利弗夫人说,“在哈弗沙姆的黑孩子饭店就不错。时间应该正好。大概四十分钟到那儿,那儿的饭非常好吃。来吧,米兰达,咱们该出发了。”
“我还没告诉凯西我明天不能跟她一起去看画展了呢。哦,我给她打个电话吧。”
“好吧,你快点儿。”她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