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医扎完针,收拾好出去后,皇甫予墨盯着床榻上的小人儿一动不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此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福子把熬好的药端来,皇甫予墨才动了动,他把人扶起来,依靠在他的胸膛上,再用勺子来喂药。
可惜,双眼禁闭的林言谨不甚配合,皇甫予墨使出十八般武艺,结果一勺都没有喂进去。
得亏福子早做了准备,他知道昏迷的小少爷有好难得喂药,他还熬了一碗预备着。
“王爷,奴才还备了一碗药。”
“去,端来吧!”
皇甫予墨冷声吩咐道,一边接过顺子递来的热帕子,仔仔细细的把洒落的药汁给擦干净。
药汁顺着嘴角流到颈子里面,也弄脏了林言谨刚换的里衣,皇甫予墨只得重新给林言谨换上。用被子围着,加上皇甫予墨的手速比较快,几乎没有受到一点冷。
“把药放在这儿,你们都去殿外候着吧!”
福子只得把药碗给放下,与其余的人一起退出殿外。
皇甫予墨盯着药碗看了一会儿,他忽然端起药碗,喝了一小口含在嘴里,再低头覆上了林言谨的嘴,用舌头撬开了一点林言谨死死闭着的牙关,再把嘴里的药给渡到了林言谨的嘴里,最后拍了拍林言谨的后背。
还别说,这招式还真灵,这药就这样给灌了下去。
看着怀中人儿嘴角没有溢出药汁儿,他像是得到了鼓励一样,一大碗药汁,就这样,悉数给灌了下去。
他看着怀中人儿那精致的小脸蛋上,又是毫无血色,他就想扇自己几个耳光。
只有把人紧紧的抱着,他的胸腔才没有那样空。
可瞧见小家伙皱起的眉头,他只得忍痛把人平放在床上。
他依着年前他受伤时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那晚,这个小家伙好像是每隔半个时辰就给他擦拭身体,好像还用了烈酒擦拭。
“福子,去开一坛酒来。”
很快,福子把酒和干帕子都拿来,皇甫予墨又挥了挥手,示意福子退出去。
皇甫予墨把酒倒在一个小盆里面,浸湿了帕子,他再一点一点,慢慢的给林言谨擦了一遍。
只是,刚刚擦完,睡梦中的林言谨突然大喊一声“不要。”
他仔细检查一番,才发现小家伙又陷进来噩梦里面了。
他赶紧拍了拍林言谨的后背,可他还是睡得不安稳。
不过值得欣慰的就是林言谨的体温在慢慢下降,就在皇甫予墨心中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昏睡中的林言谨突然眼角溢出两行清泪。
那紧闭着的双眼,犹如小扇子似的睫毛,因为这两行无声的泪水,让整张小脸看起来无比的可怜。
这是梦到了什么,让这个小家伙在睡梦中都这样难受?
那紧蹙着,一直都没有松开的眉峰,仿佛在显示着他莫大的委屈与难受。
“阿弟,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让你如此的不安生。
你快点醒醒,把让你惊惧的事情给为兄说说,让为兄好帮你好不好?
你这样睡着,为兄害怕。”
当然,皇甫予墨的低声细语也并没有什么用处,林言谨紧蹙的眉头依旧紧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