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谨又陷入到有些熟悉的黑暗的虚空中,他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这全身就像被车碾压了一样,骨头缝都透着疼痛。这他娘的比他前世生孩子都还要疼。
难道说他这是渡忘川河?
那感情好,他终于可以摆脱他不喜欢的那个未知时代了,真好!
原以为那个男人是他无法割舍的牵绊,是他太过自以为是了。
他们那点情意在他那里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人生中已经拥有那么多了,自己就不必自作多情的再去给予。
他有妻有子,有家有爵位,有满府侍卫和奴仆,还有门客家丁,更有大批文人儒士。
虽说有些爹不疼娘不爱,但是他到底是皇甫家的子孙,又是皇帝老儿的嫡次子。
是自己愚蠢狭隘的自作多情了。
还不自量力的想要护着他,他用得着自己护吗?
一个普通的金字塔底层的人竟然异想天开的想要护着金字塔顶尖的人,何其可笑?
还好,他摔倒最后被卡住的地方满是芳香的兰花丛,这死去的地方不错。
幽幽兰花香气埋葬自己,呃,怎么想怎么觉得很浪漫。
只是,随着清晰的痛意袭来,林言谨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拉着。
这?
“他奶奶个腿的,我这是死成功还是没有死成功啊?老天爷,咱们不带这样玩哈。
我林言谨前后两世都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不能再把我留在那个我不甚了解的世界里。
不要枉自我对你满心虔诚的跪拜。”
林言谨低声的喃喃自语在这罗针可闻的寝殿无比清晰的落入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更是如同重锤一样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坎上,疼得让人窒息。
连续反复的发烧,已经三天三夜都没有清醒过来,难怪,徐医工说他没有任何求生意志。
“瑾儿,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想。你不能,不能就这样丢下为兄。
你不能这样。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舍下为兄,为兄会马上跟着你去黄泉碧落。
就算是死,你也休想离开为兄,你休想。”
皇甫予墨此刻眼中满是疯狂,他已经疼得满心麻木,他的错,他认,他改,他也会弥补。
可,想要丢下他,没门儿。
他因为嫉妒和愤怒失去理智,没有保护好他的小孩儿,眼睁睁的看着他跌倒滚下山坡。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会让自己冷静下来,心平气和的来与他谈心。
悔恨也无济于事。
但是,他绝对不会放他的小孩儿离开他,生离不行,死别更不行。
林言谨被皇甫予墨有些疯魔的声音给惊得一抖,他终于睁开他那双沉重的眼皮,他这是又没有死成功?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这副破身板儿,中看不中用,如柳扶风比弱女子都还要娇弱几分。
时时汤药不离的养着还时时出问题。
可几次三番,死又死不去。
不光时时要受汤药的荼毒,更要忍受一次又一次这样那样病痛的折磨。
这一次,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去都没有被摔死,这?老天爷,你这是又要闹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