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换土地,铸造新币?”亓无忌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陈长生说的办法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地方上的地主豪强一直对地方隐匿自己的土地和财产,抗拒下一步的征税。但如果朝廷把这些豪族迁到别处去,并且按照他们自己上报的土地重新分给他们地产,恐怕他们谁都不会再隐瞒了。
而且,脱离了熟悉的环境,没有了当地的人脉,这些豪强就像被拔出的大树,没几天就会蔫吧了。
只是,这样的大动作会影响全国的世族阶级,万一弄糟了,整个大梁都要乱起来。
“哼,你出的这个馊主意,是要搞得天下大乱啊!那些世族在当地根基很深,若是大家都不同意,一起要造我的反该如何?”亓无忌狠狠瞪了陈长生一眼,没好气的说。
他其实不是责怪陈长生,而是问他下一步的对策。
“造反好啊!”陈长生嘿嘿笑了一声。
“嗯?”亓无忌一听这个气啊,没听说谁支持造自己的反。陈长生你这胆子可太大了!
“造反,就说明对陛下您不忠。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四海之内,莫非王臣。陛下只是要他们搬个家而已,而且还给搬家费,他们就想造皇上的反,说明骨子里就是乱臣贼子。这种人,露头一个,杀一个,毫不可惜!”陈长生幽幽的说。
“嗯?”亓无忌一听,也是这个道理。
就行你们骗我,就不行我让你们搬个家?
那我这皇帝当得岂不是太窝囊了?
“长生啊,宋曦说得没错,你倒是个治国理政的人才。干脆,回京来帮我?”亓无忌呵呵一笑,注视着陈长生。
“皇上,谈帮忙可是折煞我了,我是您的臣子,你让我上哪儿我就上哪儿!”陈长生心里猛的一动,但面上却没有丝毫波动。
“哈哈哈!我倒想和你离得近些,没事好多亲近一下。只可惜,你走了,谁来替朕守卫西北边塞啊?”亓无忌见陈长生一脸诚恳,话语赤诚,不由放心大笑起来。
这次会面,亓无忌和陈长生俩人谈得极其开心。
因为陈长生的立场,让亓无忌坚持了打压豪强的决心!
接下来,亓无忌又和陈长生探讨了实施这两项政令的细节问题。
铸造新币倒好说。
把之前的铜钱废了,再推行第二套钱币。这样,官僚阶级的那些见不得光的灰色收入就自然会被滤掉。而那些豪强地主们,要想兑换新币,也会把家产的数额露出来。
这样也便于皇帝摸清帝国的家底。以后想征税,也有了依据。
但异地置换土地就比较麻烦。
按照陈长生的说法,家产超过百万的豪族,就都迁离当地,由他们自报所拥有的土地数量,然后又皇帝再在别处分给他们对应数量的土地。
而且搬家的豪族,只能带和自己身份爵位相当的奴仆和佃户。
这就像拔萝卜一样。除了带走的泥土,剩下的附属在原有土地上的佃农就沉落下来,这些佃户可以依然耕种原有的土地,但就得给国家交农业税了。
“大梁北地人口稀少,城塞疏落,匈奴才敢屡次侵犯,陛下可以在北方选址筑城,将这些豪强都集中安置。既方便控制管理,又可实边,增加边境的人口,促进经济发展,一举两得。”
这些措施,听得亓无忌茅塞顿开,眉飞色舞,不断沉吟点头。
转眼到了二更,太监催促皇上休息。
虽然亓无忌还没有睡意,但考虑到陈长生长途跋涉,于是只好结束这次谈话。
“边塞艰苦,这次回来,多待些时日吧。”陈长生临告退时,亓无忌热心的说。
“陛下,我辛苦点倒没啥,只要匈奴人不给大梁添乱就好。”陈长生说。
他的意思很明显。皇上你改革需要一个稳定的国际政治环境,这一点,你离了我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