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译人北上参加全省农会观摹展,所以琪英又恢复了独自一人上班、吃午饭的生活。
他不在的这几天,琪英才发现她的生活有多空虚和单调。
每每在午休时间要来临前,她总得再三思索今天该吃什么午餐,要不然就是得费神走路出去买外食。
文莺阿姨和其它同事都笑她平常被人伺候惯了,所以已经忘了该怎么自行觅食了。
不过最令琪英不习惯的并不是吃饭问题,而是她已经习惯了有译人陪在身旁,和她聊天说话或逗她关心,如今他不在,身旁还真是冷清不少。
“唉!”她发觉自己又在发呆了。
“别一副相思过度的样子。多多保重自己的身体啊,省得总干事回来看到你变瘦了,他会心疼死的。”文莺打趣道。
“阿姨,你说些什么呀!”琪英红着脸啐道。
“我说错了吗?”文莺眨眨眼,笑嘻嘻地说:“这些日子看你们蜜里调油的样子,真是羡慕呀!我与我家老头子年轻的时候都没这般甜蜜呢!”
琪英慧点地瞅着她,“如果羡慕的话,今晚回去之后可以对你老公体贴一点,让他『幸福』一点。”
“呀,好被教坏了!”文莺捶了捶她的手臂,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是吗?哎呀,真是太糟糕了,一定是被阿姨传染的。”琪英故作气愤地道:“难怪我觉得我越来越……”
“琪英!”文莺笑得腰都弯了,她喘息着揪了她一把,“别赖到我身上来,是你想嫁人了,所以才会动不动就想这些有的没有的。”
琪英咧嘴一笑,“结婚是件『有的没有的』的事吗?”
“你明知我的意思。”文莺勉强止住笑,“说正经的,你几时要嫁给译人?”
琪英脸红了,“哪有那么快?我们才交往不到两个月。”
“可是你和他认识二十多年了,感情绝不止这两个月而已,难道你不想早早把他订下来,免得他被别人抢走吗?”文莺好心的提醒。
闻言,琪英眼神一黯,“该我的就是我的,不该我的,怎么守都会跑掉。阿姨,难道你也认为我和译人很不相配,他随时有可能会离开我?”
“傻孩子,阿姨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人嘛,在还没结婚之前,什么事都有可能变的,所以我才劝你早早跟他订下来,省得夜长梦多。”
“结婚之后就不会变吗?”她神情严肃地说:“不是我悲观,但是我觉得人生无常,婚姻并不能保障什么,就算它能够永远替我绑住这个男人,但是若弄得两人都痛苦,这样的婚姻又有什么意义可言呢?”
“琪英,你这么说也没错,但是你不觉得你烦恼太多了吗?”
“我也是这么告诉我自己的。”她探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道:“没事,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对了,产销班的肥料尾款收了没?”
“他们说明天会送来。”说着,文莺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真的没事吗?”
“当然,会有什么事呢?”她笑得灿烂,仔细掩饰起心中的忧虑。
琪英手上抱着一堆待整理的帐目表,缓缓地往回家的路上走。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宽阔的天际被晚霞渲染得美丽无比,几可醉人。
琪英深呼吸着带有淡淡青草味的空气,觉得多日来闭塞的心扉又开阔了起来。
“阿英。”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她倏然转头,讶然道:“阿伯。”
高高瘦瘦、一脸严肃古板的张水川穿着一件唐衫,神色俨然,看不出有任何喜怒之色地站在她面前。
“你最近跟译人的感情好像不错。”他挑起浓眉问道。
奇了,译人不是说他父亲对他们的恋情很看好吗?可是现在看他这模样好像不怎么高兴似的。琪英暗忖。
难道是译人因为怕她担心,所以故意隐蹒?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还是保持一贯的态度见招拆招吧。
“是呀。”她微笑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