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他们坐在比丽雅庄园面朝中堂花园的大厅里,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漫天的星斗让这片夜空都是明亮又梦幻。
花园内的一切被天上的繁星照亮,不用点灯,就能看清院里的草木。
“让死者复活的替身?”太宰治用金质的勺子搅动着手里的红茶,一圈一圈。
“不,是可以改变他人既定命运的能力。”乔鲁诺·乔巴拿说道。
距离不破怜的身影消失了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换了一个位置坐下,太宰治似乎相信了乔鲁诺·乔巴拿的说辞。
米斯达坐在他们两人铁艺桌子旁边的木摇椅上,看着不远处偏居花园一隅的粉色奇迹玛格丽塔,没有参与到这场谈话之中。
勺子停止了转动,太宰治像是在想着什么,“我记得替身是对自身精神能量的真实反映。”
“是的,可惜【怜】的规则不适用于不破怜认识的人,他只能改变陌生人的既定命运。”乔鲁诺的耳边响起教堂里的钟声,一下一下,半随着海浪拍打岩石的声响。
这是规则的代价。
“也许他有想要拯救的人吧。”乔鲁诺的双手叠在一起,臂膀靠在椅子的把手上,视线平稳,看着沉默的太宰治,“但是很可惜,替身的能力一般会限制住自己。”
“我认识的一个治愈系的替身能力者,他的治疗能力极为强大,但唯独治愈不了自己,这是替身能力的制约,也是能力对自身的嘲弄。”
“这样的能力没有限制才很奇怪吧。”太宰治吹了吹早不热的红茶,喝了一大口。
也是在比丽雅庄园,只不过是十年前。
此时的不破怜看着熟悉的鲜活身影,张大了嘴巴。
一旁五条悟看了看不破怜,又看了看明显是白种人的老爷子,陷入了沉默。
这个时候认亲真的没问题吗?他们长得根本不像诶。
在爷爷的猎|枪子弹中穿梭,不破怜张牙舞爪的解释着自己是他孙子的事实,老爷子的日语还不错,黑着脸,停止了将孙子打成葡萄干蛋糕的行为。
他找了一张没有损坏的椅子坐下,看着不破怜的脸,怀疑人生。
就像五条悟想的那样,不破怜和老爷子一点都不像。
不破怜的五官极为立体,是有些混血的感觉在的,可惜他遗传了母亲过于精致的五官,冲淡了那四分之一意大利血统。
要不破怜说,他爸都很难看出来有一半意大利血统,要不怎么会和织田作之助那样像呢?
半饷,老爷子站起身,用别扭的日语告诉不破怜等他一下,他去叫老婆下来。
不破怜的爷爷是纯正的意大利人,他一辈子没出过国,守着旧贵族逐渐缩水的家产。用不破怜父亲的话说——老爷子一辈子平庸,做的最大胆的事情,就是违背父母的命令,娶了一个来意大利旅游的日本女人结婚,结婚后,他考上了大学,后来是一名外科医生。
2001年,不破怜算时间,爷爷刚退休,人生也只剩下了一年。
不破怜不禁想,如果他现在让爷爷检查身体,是不是就能让爷爷继续活下去。
还有奶奶,他们都是前后脚去世的,相隔不差一年,这个时候不破怜还太小了,意大利与日本又离得那样远,他只在电话里听过爷爷奶奶的声音。
稚童时代早已忘记的记忆,开始因为这鲜活的场景复苏起来。
“你现在不能做改变他人人生的事情。”这个时候,在一旁的五条悟说道。
不破怜低下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干什么?”
“情绪都写在脸上了。”五条悟的声音透着冷意,“现在还不能确定是由什么导致的穿越,冒然改变世界的走向,代价是我们想象不到的。”
“最严重的,就是人在时间线上被抹除。”他那双眼睛像无限延展的天空,自由、但总是过于理性。
不破怜愣了一下。
“……你说的对,我对这些不太了解,还要拜托你了。”不破怜一屁股坐在废墟之上,像是被泼了一壶冷水,让他瞬间失去动力。
在比丽雅庄园面朝中堂花园的大厅里,这里是半开放式的,墙角出,粉色奇迹玛格丽塔快到了枯萎的季节,叶子开始大片大片地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