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指了指门上以红漆涂的几个大字。
“我是她丈夫,我进去陪着她,有我她就不害怕了。”
尽管他的声音很哑,穿透力却很强。
很快已经静寂了很久的产房里传出周若鱼竭尽全力的大骂声:“陆秦川你个王八蛋!你是死哪去了!”
“媳妇,我在,我在,我现在就进去陪你。”陆秦川眼里闪着泪花,不管不顾地就往里闯。
护士伸手又要拦,女大夫摆摆手:“让他进去,也许能有转机。”
产床上的周若鱼如被水洗过一样,虚弱地支着腿躺在产床上。
湿湿的碎发贴在额前,脸色苍白,眼皮浮肿,因忍着痛时牙齿咬着下唇而致嘴唇全破了,血迹斑斑。
如果不是那双盯着自己的满含怨恨的眼睛,他简直都认不出这个破碎的女人是他那个放在心尖尖上的小鱼。
陆秦川,军区守备团的团长,以冷酷、嗜血闻名,他可以徒手将插在自己肉里的利器毫不犹豫地拔出而面不改色,他也可以在配合剿匪时,一刀卸下悍匪的胳膊。
而此时,这个刚刚经历了严苛讯问的坚毅汉子却破防了。
他的小鱼在为他延续后代,他深深自责着,曾经周若鱼不想生孩子时他还一度怀疑她,现在他真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自己的自私却小鱼遭受这锥心泣血的痛。
他单膝跪于地上双手捧住周若鱼的脸:“小鱼,咱不生了,不生了。咱们回家……”
女大夫和麻醉师互看了一眼,都气笑了:“陆团长,产妇肚子里有两个孩子,你再耽误一会儿恐怕都要缺氧而死了,到那时恐怕就会一尸三命了!”
陆秦川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不不不,我要保大人,保大人!”
女大夫也不理他,见周若鱼眼中有了光,便问:“你现在还有力气吗?如果不想手术就再试一次顺产!”
周若鱼猛点头,她不想说话,她只想把劲儿都用在大夫所说的用于拉屎的力气上。
见她咬唇发力,陆秦川想也不想,抬手将自己的左手虎口处放在她的嘴边:“咬我,没有我就没有这两个畜生,你就全当咬死我吧!”
周若鱼嘴比脑子快,一口就叼住他的手,是真的咬住,然后发力了……
“好,力气用对了,对对,使劲儿,使劲儿!”
助产护士开始鼓励她,于是她脸上开始使劲儿,牙关紧咬,脸憋得通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副狰狞的表情。
与此同时,陆秦川的手间也传来一阵剧痛,她是真咬啊,肉眼可见地,牙齿已经嵌进肉里,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了出来。
他一边忍着痛,一边在周若鱼耳边呢喃:“小鱼,你得平平安安的,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些早就觊觎我的女同志不得把咱们家的门都挤破了啊。我又不能为你守身如玉,你得多气啊……”
松开口,周若鱼瞪着血红的眼大骂:“陆秦川你个见色起意的东西,现在开始嫌弃我人老珠黄了!我偏不让你这个王八蛋得逞,我才不要给苏红梅那个狐狸精倒地方呢!”
她是真怒了,狠命地咬着他的手,下半身蓄力……
“哇——,哇——”一个响亮的声音划破凌晨的夜空,比大年初一的爆竹声还要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