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里面有你,那个“你”字发音极重,这让陆小花身子甚至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此时她才想起在她心里神一样存在的四哥,可是侦察连连长出身,除了一身过硬的功夫,还善于察言观色,又擅长与人打心理迂回战,她一个十八岁的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是这匹战狼的对手!
她抬起泪眼,无辜地看着陆秦川,嗫嚅着说:“四哥,我……”
“没有下一次,明天我送你到栾城火车站,回老家!”
陆秦川几乎是低吼着,拳头紧紧攥起,没有落下。
“我不!我不要呆在农村,这些年家里最好的都是她的,凭什么?她能来部队,我也能!就算不靠你这个亲哥,我也能落得住脚!”陆小花终于破防了,泪珠滚滚而落,
“陆秦川,你个伪君子,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不要父母包办婚姻,一转身见到她长得好看就变了主意!”
她抹了一把泪,恶狠狠地盯向周若鱼:“这样你就满意了是吧?周若鱼,你别高兴得太早,欠我的,我早晚得让你吐出来!咱们走着瞧!”
说完她扭头就往外走,重重摔上门,门上的玻璃被震得哗啦啦地响。
世界一片安静,周若鱼甚至听得见身前男人没规律的心跳声,杂乱而无章。
陆秦川轻叹一声,拿起桌上的肉和米,单手拄着拐进了厨房。
大门一响,周淑芬用网兜提着几个土豆走了进来。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眼神还向外有一眼没一眼地瞟着,见堂屋的门四开着,也不进屋,站在院子里向周若鱼招手。
“你家之前不开火做饭没有土豆,我们都存了的。我看陆营长刚才回来买了肉,给你拿来几个土豆,红烧肉炖土豆,保管你们吃一顿想下一顿。”
迎着周若鱼,周淑芬就将手里的网兜递了过去,又低声问:“没事吧?我听见陆营长和他妹妹吼了呢。”
黑线!这是在墙头上没听到细节,直接过来打听了吧。对于没有边界感的周淑芬她却讨厌不起来,只得笑着说:“没事的,寻常人家过日子,舌头哪有碰不到牙的。他们兄妹性子都烈,吵几句很正常。”
话里话外也是摆明了不想说,周淑芬不死心,还想继续说,就见陆秦川黑着脸重重打开厨房的窗户,冷眼瞟了她一眼。
这一眼已经把她吓得一哆嗦,周淑芬讪笑着将周若鱼向屋里推:“回屋吧,陆营长估计是饿了。”
然后像躲瘟神似地三步并作两步逃出了院子。
周若鱼提了一网兜的土豆进了厨房:“周姐送过来的,我一会儿给你做红烧肉炖土豆。”
“我来做。”陆秦川腋下靠着拐,已经麻利地将围裙系上了。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喜不怒。
有一种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感觉,周若鱼也懒得去看他那张僵尸脸了,将土豆放到案台上便擦了擦手回了卧室躺着去了。
两世为人,她最讨厌的就是有话窝在心里的闷葫芦型男人,一股邪火也窜上心头。听见有拐杖点着地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反倒闭上眼,面向里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