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白虎抖了抖身子,化出人形,腼腆地笑了笑:“你好,小雌性……”
“咳,我叫清景,你叫我清景吧。”
“清景?这名字真好听。我叫唐森,你还记得我吗?我在山上第一个发现你的,本来想跟你打招呼,可你突然就往山上跑,结果被武教官带走了……”他搔了搔头发,咧嘴笑道:“我没别的事,就是想见见你,让你知道我当时没有恶意。”
说实话,清景连那群兽人谁对谁都没看清楚,恶意好意的更没在意过,不过身为一个合格的主持人,他还是露出了一个很得体的微笑,大度地答道:“没什么,我知道你们也是好意。那么现在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了,但有人。除了白虎之外,还有一溜小兽人藏在他房间外面的花丛里,此时齐刷刷地露出头来,或装逼或热情奔放地跟他打招呼。
清景恍然又回到了万众瞩目的动物园明星时代,挥挥手安排道:“大家不要挤,排队来。”
他换了一身白衣,神情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淡然,越发显得清冷高华。虽然身材比兽人们矮了几十公分,但在人群中心一站却有种鹤立鸡群的卓然,让这些少年不自觉地倾心信服,按着他的安排行事。
他要排队,兽人们合力就先把唐森扔到最后,然后内部小小地互殴了几下,就在他窗下排成一排。排在头一名的是个高挑劲瘦的男生,有点紧张地问他:“清、清景,这么晚了你怎么会从房里出来?是、是感觉到我们在外面等你了吗?”
清景一下子放松了,他觉得自己没必要找什么借口,这群兽人指定不是抓间谍来的。他看了眼房檐上气定神闲的大鹦鹉,仿佛也从沈老师身上收获了这种淡定气质,很自然地说:“我听到外面有很大的声音,出来看看。你们知道这声音是哪儿来的吗?”
那少年激动地答道:“知道,是龙吟山那个山洞里发出的声音,每年夏天的晚上都会响,少说也有几千年了。以前还有电视台采访过呢,你想去看看吗?”
清景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矜持地笑了笑:“好。”
“我知道训练营哪儿能偷偷溜出去,我带你去!”
“我的兽态是海雕,你坐在我身上飞出去,保证比他们都安全!”
“别吵,别让教官们发现了。晚上山里那么危险,怎么能光让一个人带小清景去?咱们都得去,人越多越好。”
小兽人吵吵闹闹地达成了共识,带着清景往电网方向走去。他们自己也是常常趁夜偷溜出去的,自有从学长们手里弄来的秘密路线,一路上不停反折迂回,一个人踩着一个人的脚印走,完美地避开了操场上的监控探头和教官们的窗口。
半个多小时之后,他们终于走到训练场最东边,离龙吟峰那座山洞只有几公里远的一片电网脚下。
电网是为了阻拦山上的变异兽所建,高三十米,电压达500万伏,哪怕是山里最强壮的变异巨猿撞到网上也会瞬间烧成焦炭。可是这群学生早有准备,他们纷纷化成兽形,由本体有十米高的象族兽人卢景站在电网前几米外当起跳垫,一名猎豹族兽人化出原形,轻盈地助跑了几步,一跃落到他背上借力,然后高高弹起跃过电网,在空中轻巧地调了调角度,平稳地落到了电网外。
那名兽人舔了舔爪子,自豪地朝清景笑了笑:“大家都是这么跳出来的,我跑起来比他们都快,还轻,一会儿你出来了要不要坐在我身上?咱们肯定能第一个到山洞那边。”
留在网这头的兽人们纷纷化出原形,表示他们比那只猎豹更强壮,更合适当坐骑。象族少年抽了抽鼻子,不屑地说:“你们跑起来多颠,我才适合让小雌性骑呢。再说要是没我当垫子,你们跳得出去吗,做人要讲良心啊。”
停在他身上的海雕哼了一声,把原话还给了他:“你每次出去可都是靠我驮你的,照这么说,我更有资格带小雌性,因为大家都是因为我带着你出入才能自由来去的。”
唐森被人排挤了一路,始终排在连清景衣角都看不见的地方,此时看到自己一点优势没有,连忙高喊:“这种事哪能你们自己决定了,当然要问小雌性的意见了!清景,你看是不是要挑一个和你衣服最相衬的,看起来最白净漂亮的兽人骑?”
小雌性到底会选谁?众兽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清景身上,黄绿色的眼珠就像黑暗中的电灯炮闪闪发光,差点把他整个人都照亮了。
然而他的选择却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他只是随意地拂了拂衣摆,左手架着落下来的金刚鹦鹉,脚尖轻轻一踮,身子轻盈无比地直接拔到了三十多米的高中中,飘飘摇摇地随风落下。这一起一落中毫无烟火气,就像是背后长出了无形的威亚,唯有在风中猎猎飘扬的衣襟证明了他身上什么也没绑。
“这、这是怎么弄的,我刚才做梦了吗?小雌性怎么会跳得比我兽形时还高?雌性这么强,还要我们兽人有什么用啊!”
刚刚还互相拖后腿,卯着劲儿想在他面前露脸,让他坐在自己身上的小兽人们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