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愿挑眉,跟她闲扯了几句,再回着其他的消息。
“扶桑”摄影工作室业界知名,说是工作室其实跟一个公司没什么两样,栾明穗是公司的王牌摄影师,单子多,做她的助理任务也重,她加的群聊就有不少个。
不止群聊,私人聊天窗口也有好些人来关心她的病情,有同事,还有一些同行。
她在这端表情淡淡的,用差不多的话术换个称呼一一回复过去。
等游刃有余地应付完这些,门口输入密码的动静传进尤愿的耳里,让她警觉。
定睛一看,她这才注意到已经到12点20分了。
她立马把抱枕往旁边一放,在郁凌霜开门前小跑着回到卧室躺好,眼睛合上,努力做到气息均匀。
主卧的门开了个缝隙,租的房子不算大,90平,两室一厅。
她能听见外面的动静。
郁凌霜在玄关处打开了鞋柜,郁凌霜把打包来的饭盒放在了饭桌上。
郁凌霜推开了主卧的门,朝着她走近,脚步不轻不重,不疾不徐。
直到郁凌霜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对她评价道:“鱿鱼小姐的演技有点拙劣。”
“……”尤愿翻身,背对着。
郁凌霜见状,慢悠悠地点开微信语音,播放昨晚的证据,还把声音开到最大。
见她不转身,又播放了一次。
尤愿还是没转身,但给了别的反应,比昨晚红润点的嘴唇张合:“你不能趁我病要我命,郁凌霜。”
“这算什么要你命。”郁凌霜退出微信,掀起眼皮,“但算你耍赖。”
“我没有。”
“没有的话,那为什么不看我?”
郁凌霜落下这话起身,椅子摆在床边不远的地方,她往前迈两步就站在了床边。
尤愿身体在这时一侧。
两人的目光就这么直直地撞上,空气凝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住在一起?”尤愿盯着她,还是想不明白,“你公司给你分那个宿舍,就三十平,小小的。还有,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而前面八年,整整八年,郁凌霜,难道你跟我分隔两地就真的跟我疏远了?”
郁凌霜的大学在京城读的,毕业以后也待在京城,就十多天前因为工作调来云城。
过去她们即使没有频繁见面,可联系一直都有,怎么也谈不上生疏吧?
两人年岁相当,五岁从幼儿园大班起就是好朋友,明年还一起满26岁。
不在一座城市一所学校的八年,在她们友情的长河里,甚至都占不到一半,她不在意。
郁凌霜凝着她,掖了掖她的被子,平静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十天前就吵过了。”
“所以你是觉得疏远了对吗?那既然你觉得疏远了,昨晚干嘛还顶我额头?还跟我睡一张床?还整夜照顾我?”跟以前一样。
兴许是感冒让人的头脑不那么清醒,尤愿的质问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尤其是她嗓子还有些发哑,听起来比平时凶一些。
她紧紧注视着郁凌霜的表情,试图从眼前之人的脸上看出答案。
“没疏远。”
郁凌霜伸出手,拨了下她耳边的发,浅浅扯唇:“前几天出差占用了我的周末,我申请调休了,明后天休息。明后天我就来跟你一起住,行吗?”
尤愿垂眼,不吭声了,她想要的不止是这个。
郁凌霜撑着床弯下腰,跟她平视,柔声拿出自己的那套说辞:“公司给我发的房子我不住白不住,更何况,我这边忙,我不想加班的动静吵到你,你睡眠本就有点浅。”
“不过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再适应一下,我适应来到云城的生活节奏,你适应我来到云城这件事。”
尤愿推了下她的肩,下巴轻抬,从另一边下床:“我没事儿适应这个做什么?”
郁凌霜双眸弯了弯,冷淡的意味散了些,犹如幽静的湖面吹起涟漪。
“嗯,是我需要适应。”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