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这么多年没有碰过琴,她能记得的东西,委实不太多。除了基本的勾挑抹剔,就只有一本简化过的《梅花三弄》。
便磕磕盼盼的弹起来。
弹了没几个音符,她便断一下,要想一想试一试,才记得下一个该按哪一个徽位。
她自己听着乐声都觉得惨不忍睹,强装镇定的弹下去。
可吴勉却听得很认真,仿佛在聆听什么大拿奏琴。
磕磕盼盼弹了好几遍,月牙儿才终于将一首曲子完整的练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她回过头,却发现吴伯不知何时倚在厨房门边,听得很入神。
“弹得很好呢。”他鼓励道。
月牙儿就是再厚脸皮,也不敢说自己刚才弹的好,尴尬的笑一笑。
一起吃过晚饭,吴勉照例送她回去。
雨势这个时候小了一些。
如今的杏花巷,已经不再是漆黑一片,路边隔一段路,就立着一盏石灯,烛火虽然比较暗淡,但好歹能照亮前路。
一路走过来,就算是这样的暴雨天气,往来用餐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可见这里是真的发展起来了。
“这把琴价格很贵吧。”吴勉轻声问。
“还行吧,”月牙儿满不在乎的说:“我现在有钱了,买得起。”
看她这一副小骄傲的样子,吴勉不由得笑起来。
“好吧,小富婆。”他难得的打趣道:“所以你到底花了多少钱呢?”
月牙儿正想随口说个数搪塞过去,却听吴勉道:“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以后问别人也是会问出来的,何苦那么麻烦。”
他还真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没法子,月牙儿只好如实的把买琴的钱数说与他听。
“这么贵吗?”吴勉微微皱了皱眉:“算我欠你的。”
“说什么欠不欠的?”月牙儿把伞转着玩,看上面的雨滴飞快的转起来:“你喜欢就再好不过了。”
吴勉点了点头,没说话,他在心里暗自记了下来,想着日后一定要加倍的对月牙儿好。
回到杏花馆,伍嫂忙迎了出来,对月牙儿说:“柳姑娘来了,还搬了好些东西过来,说是要住在这里呢。”
月牙儿听了,回屋一看,果然见堂屋里堆满了许多箱子,乍一看跟嫁妆似的。
柳见青正坐在妆台前,对镜画眉,见到她回来,说:“我终于凑够给自己赎身的钱了,但是也没地方去,就来投奔你两天。”
月牙儿看了看堂屋里的箱子:“你确定是投奔我两天?”
“哎呀差不多啦,怎么说我也是杏花馆的股东呀。”她一向是高傲的人,这会儿倒是做小伏低的,看起来颇有些楚楚可怜:“你瞧伍嫂和六斤她们也能住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我也不是白住在这里的,我给你唱曲,好不好?”
她拉住月牙儿的衣袖,轻轻摇晃着。
这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