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四爹和掌柜的客气了一番,竟直接进了里间,半响也没出来。
沐雪心中奇怪,拉了旁边铺子卖布的大娘打听,原来当铺家几月前死了女婿,只老掌柜一人撑着,去年冬季老掌柜又染了风寒,大病一场,身体越加不好。
只留他三十出头的女儿带这个四五岁的娃娃,根本忙不过来,她四爹便是他们请来算账管铺的。
这个小镇也没个钱庄银楼,典铺不只能典东西,还能兑换铜钱银两,私底下或还放着利子,确是个赚钱的好买卖。
想来她四爹跳槽也是为了典铺出的价高,只这事怕还没人晓得,今儿她也是撞上了,不然依旧蒙在鼓里。
沐雪站在门口想了几分钟,最终没进去,反而去了李铁忠以前上工的饭馆,花了点小钱便从小二那儿得了个秘密。
果不出她所料,她这四爹原来赚得钱只上交了一半,自己还留了一半,这一年下来少说也私存了二三两银子。
她就说嘛,不然他哪儿来钱给铁蛋买那贵的零嘴吃。
“他如今可是走了狗屎运了,被陈老鬼聘了去,听说每月给出一两银的工钱哩!”
胖乎乎的小二十分嫉妒:
“不就识得两个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整日里在咱们面前装得什么似的,掌柜的一露面,龟孙一样儿,哈腰点头。”
沐雪不耐烦听这小二抱怨,给了他十多个铜板,摸摸衣袖里藏的毒药,或许从她四爹下手,能把这烦心事儿给解决了。
自她穿来,四爹就在镇上上工,一年交给家里二两银子,少说他自己也留二两下来,几年下来也不下十两了,呵呵,不声不响的,她四爹心眼儿还不小呢!
如今他寻着典铺这般好的事儿,一月可得一两银呢,当然要瞒的死死的不让家里人晓得咯,家里晓得了,没分家赚得钱可是要上交的,那他不是白忙活了。
迫不及待,沐雪这次直接冲进陈家典当铺子,点名了找她四爹。
李铁忠听见有人找,出来一看是沐雪,这躲亲躲了十来天的侄女正俏生生站在门口,嘴角勾着笑看着他哩。
直笑得他心里发慌。
“四爹”沐雪甜甜的叫一声,李铁忠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出来拉了她避到街角处。
“二丫,都快出门的人了,咋还到处乱跑,你奶天天惦记着你呢,你快些家去吧,别跟她怄气了。”
李铁忠故意板着脸。
“四爹,你要是有闺女可愿意将她嫁给那姓田的?”
沐雪反问住李铁忠。
李铁忠脸上不自在,硬邦邦的说:
“婚姻大事,自有长辈做主。”
“四爹,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沐雪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得说:
“这田家我是不会嫁的。”
“你嫁不嫁跟我说不着,我可做不了主,得找你奶说去。”李铁忠以为沐雪是来找他帮忙的,连忙推干净。
沐雪笑了,心一阵发寒。
毕竟是一家人,她一直以为四爹是读书人,懂道理,应该比三爹两口子要好些,没想到人家压根儿就不管,当看不见。
那她也没必要客气了。
“听说四爹现在发财了,每月足足能拿一两银子,咋也不回家给爷奶报个信儿去,让大伙高兴高兴啊?四爹这么能赚钱,我看将来狗蛋娶媳妇的钱也能早早备下了。”
李铁忠脸一黑,他辛苦赚的钱孝敬些爹娘是应该的,凭啥要那给三房使?
“你想咋样?”
沐雪笑:
“我不想咋样,只是觉得三爹一家真是好命,四爹你要不赶紧再生个儿子,以后几十年可都得给他们家当钱袋子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