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颔首,「他是我爹爹。」
「啊!!!」慕容天着实大大的骇了一跳,这事可真正是匪夷所思,他做梦也没料着。然而仔细一想,那邪神医虽然样貌是个少年,其实年纪也快四十了,有女儿也不是怪事。
可是想起那邪神医飘然出尘的样子,这事情不知怎么却别扭得让人有些受不了。
慕容天谨慎道,「那你母亲是……」
小鱼轻笑,「怎么,吓着你了?也难怪,爹爹总是副少年人模样,当年没见过外人时,我还以为世上所有的人都如爹爹一般长生不老来着。」说着说着,却忍不住大笑了,「还是吓到你了……不是亲爹啦,是干爹。」
慕容天见小鱼频频掩面,窃笑不已,便总觉得她是故意要吓自己那一跳。
「听说是当初,我老家的村子发了瘟疫,只剩了我一个人,守着娘在哭,爹爹和公孙伯伯正巧路过,捡了我,救了我一命。」小鱼说到娘的时候,神色黯了黯。
慕容天心中一动,「你说的是公孙茫?」
小鱼「嗯」了一声,慕容天道,「原来如此……,其实这次我也见着了公孙先生,他和你爹爹……」当下把比武大会的事情说了一遍,小鱼听着没说话,此刻天色已晚,两人谈兴正浓,都不觉饥饿,小鱼打着火石,把蜡烛点上,才幽幽叹道,「爹爹到底还是不甘心,可当初他为什么又要……」
话才说完,却听窗外有人道,「真是好谈兴啊!」
小鱼赶忙下拜,口称王爷,门大开,进来的果然是李宣,手持纸扇,华服锦带,温文儒雅,俊秀非常。合扇点着慕容天一笑,挑眉道,「原来慕容兄爱听这些家长里短,我也有段你听不听。」
慕容天一听,这话可真是不顺耳,不由冷了脸。李宣一挥扇,小鱼拜倒躬身退出。
慕容天看她云鬓霓裳被掩于门后,心中一跳,暗道,她乃是邪神医的干女儿,身份也算不俗,还认识『剑圣』公孙茫,怎么会沦落到此处为婢?再者,公孙茫与邪神医的绯闻已经是二十余年前的事情,这小鱼看来不过十六七,却怎么会说是邪神医他们两人一起捡了她,莫非她也学了邪神医驻颜之术?真是处处疑团。
李宣「啪「一声打开扇面,见慕容天尤盯着小鱼退出处发呆,心下不悦,「慕容兄,这副急色相,可要我帮着牵线做媒啊?」
慕容天这才醒过来,皱眉,「王爷说笑了。」
李宣冷笑连连。
慕容天见他面带讥讽,也微感不悦,道:「王爷你不是有事吗?怎么不说了?」
李宣冷道,「偏偏我这会又不高兴说了。」
慕容天碰了个软钉子,大是不快,也将脸撇开,再不看他,心道莫非我还非得讨好你不成。他却也没想过此刻其实是寄人篱下,好在李宣也没这么觉得。两人静对半晌,李宣突然转身,开门,正要踏出去,却又停住脚步,「关于慕容山庄的事情,关于令弟的事情,慕容兄也不爱听吗?」
慕容天关心则情动,不由道:「什么事?」
李宣转过头,已经满脸开心,「原来还是想听的,那就好,那就好。」
慕容天见他卖尽关子,知他必定事想出什么新花样,拿着这事来要挟作弄自己,心中烦躁莫名。果不其然,李宣施施然走到棋墩旁,从棋笥中抓起一把白子,笑道,「虽如此,慕容兄却也该知道,世上无不劳而获之事情,为公平起见,你先猜猜我手中棋子的数目,是单?还是双?」
慕容天沉下脸,「猜对如何,猜错又如何?」
李宣道,「猜对了,我便答你个问题,猜错了,慕容兄便脱件衣裳,可好?」说罢,笑吟吟看着他。
世人都忌内衣外露,均称「衣勿拨,足勿蹶」,又言「不涉不撅」,讲究些的,洗过的内衣也是不能给人看见,他这般轻薄调戏,要人脱衣露体的,却把自己当什么人了!!慕容天险些爆发,差点跳下床把这人轰出去,可真要这么一闹,气是消了,这消息却恐怕是今生也听不到了,不得不强压怒气,看李宣一脸捉狭笑意,沉默不语。
「如何?」李宣见他有所妥协,更是步步进逼。
「不好!」慕容天板着脸。
「如何不好?」李宣笑道。
慕容天心中盘算片刻,道,「我们来摇子猜数,若我对了,你不但要答问题,同样也得脱。」
李宣面露惊奇,「我从来都以为慕容兄是个不解情趣的木讷之人,却原来是深藏不露,失礼失礼。」
慕容天冷笑,「你自己先不敢了。」
李宣道,「谁说我不敢,不就脱衣服嘛,好!!!」他一个好字说得干脆响亮,似乎生怕慕容天听不清楚,反让慕容天吃惊愣住。
李宣又想一想,「这入夏了,衣裳也没几件,一会脱光了的话恐怕风吹了冷,说不得,也许就只能到慕容兄床上挤一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