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图。」李绪边写边道。
「图?什么图?」
「我也没见过,据说是当年被人从宫中盗出来的。母后曾提到过,说是当年太祖留下的一张藏宝图。父王曾派人去寻过,可没人能找到这图中位置在何处,最后成了悬案。」
「找不到的藏宝图有用吗?」
「没用又怎会有人盗?」李绪笑看他一眼。
李宣恍然,「只要找到那盗贼,宝藏便也到手了。」转念,吃惊:「那盗图的居然是……」
「是慕容白和章天奇。」李绪笑一笑,「而这图,便在这宅子里。」
李绪把笔放下,对桌上的字端详了一番,不经意道,「其实那慕容天有时间也可以审一审,或许也能问出点什么。」
李宣观字不语。
一曲终了,对面屋中却是毫无动静,李宣心中不禁失望,暗自发狠道为什么我非得这么窝囊保全你不可,难道就因为我和你欢爱了两次。举足走到院门前,对侍卫道,「听了声音也别进来。」那两人正半眯着眼打瞌睡,被他一说给弄醒了,面面相觑。
李宣把门合上,缓步走到慕容天窗下,伸手推了推,那窗子早拴死了,他伸手「噗」一声,在窗纸上扯了个拳头大的窟窿,他心下有气,举动也不避人,声响甚大。
屋内却还是毫无动静,心中奇怪,拿眼去瞧,视线及处,居然是一个人影也没有,不禁怔住。难怪刚刚那曲凤求凰,他听了毫无动静,莫非这房中另有暗道。伸手把那窗纸一把全扯了,拨开窗栓,纵身跳了进去。
屋内果然是空无一人,只桌上灯影摇曳。
慕容天居然早逃了。
李宣怔了半晌,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他的家,哪里有机关他自然最清楚,自己还在这厢担心不已,实在把他看得太傻了。一头倒在床上,那被褥倒是睡过的,满是慕容天的气息,李宣抓了被子,蒙到脸上直笑,心中又是轻松又是莫名的酸楚。
慕容天你这辈子在也别回来,我才安心。
那被褥是新换的,柔软得很,李宣蹭来蹭去的,居然睡了。
第二日清晨,鸟鸣清婉,李宣睁眼,阳光已经摸到窗子上了,那几缕破纸被晨风吹得直抖。翻身坐起,却听身后有些响动,转头一看,里头半边床板退下了尺余,露出墙面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来。
片刻后,那洞里伸出个人头,抬头一看,两人都呆了。李宣跳了起来,跺足道:「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慕容天也没料到他居然在自己房内,还被他看到自己从暗道里出来,也愣住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法先开口,无言静对了片刻。却听院门开了,喧杂之声突然涌入,慕容天按动机关把暗道合上,正从那破窗子里瞥见一群人拥着李绪走进院子。
「二弟!可起身了吗?再不起来,我可就启程了。」李绪在院里笑着大叫。李宣这才把眼光从慕容天身上收回,呆了一会,转身迎了出去。
慕容天看着他背影,有些怔怔。
却听那李绪在门外笑道,「怎么九弟又跑去慕容公子房里了,果然是片刻不能离啊。」慕容天一醒,心中不由又起反感,皇家之人从来不顾他人心中如何想法,似乎他们一句话便可定了乾坤,自李宣到李绪都是一个德行,着实让人生厌。
李宣打了个哈哈,把李绪引到自己屋里去了。
隔了一会,几人又出来,只听李宣大声道:「小弟恭送二哥,一路顺风。」慕容天一惊,听这话李绪却是要离开山庄了,不由心中暗喜。
其实他前几日未被抓时,便已经联系过章天奇,当时他的想法是想救出小师妹,好让师傅能脱离掌控,助自己一臂之力,以救李宣,两人联手在庄中找了两夜。后被李绪在路上抓了,带来见了李宣后,才知道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李宣的哥哥。
后又被李宣再度强迫,这事却是如同一盆冰水将他从头淋到脚,彻底的凉透了。
原来李宣待自己其实和最初也没什么不同。之前患难与共,路上平静相处,原来都是自己的错觉,他从来都是戏弄自己,本来近来自己渐渐觉得他再无恶意,以为撇开前仇,或者两人也能平和相处,将来见面也能当个旧识。却都是假的。
归根到底,他打心眼里就未想过要尊重他,亦没想过他和他一样也是个男子,居然拿了他当那些戏子娼妇,随意玩弄强迫。
那自己这番忙碌却是为了什么?
这是不是就叫做自取其辱?
可笑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居然三番四次的被人压在身下,说出来倒叫人嘲笑讥讽。
想至此,不禁心灰意冷。竟连多看他一眼,也是不愿。
前日淋雨,换了房间后,正巧这屋子却是一处暗道的入口。夜间燃上灯,他便入了地道,终于在一处偏僻暗室中找到被囚禁许久的小忆和小绯。本是想着趁今夜便偷偷把人救了,自己和师傅一家远走高飞,再不进这山庄半步,亦不见李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