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差点被吹跑,好悬紧紧咬住谢长安的衣袖,饶是如此仍被刮得全身皮毛倒伏,眼睛也睁不开。
在这样的狂风之下,再浓郁的死气也要被吹散。
朱鹮则是朝黄瑛的方向掠去,手中念珠掷出,将吞噬黄瑛的那团黑雾压制住,他化掌为刃,赤手插入黑雾之中——
一声嘶鸣尖叫过后,裹住黄瑛的死气烟消云散。
巫鸣手里多了一盏灯,照出她鲜血淋漓的半截身体,下半身竟已变成白骨。
黄瑛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只能望着自家主人,泪光莹莹,无声恳求。
唯求一死。
朱鹮无声叹息,伸出手放在她后颈,轻轻一拧,骨头折断。
死气暂时被驱散,但不知何时还会重来,众人主动往灯前靠拢过来,还活着的人不多,也就谢长安与狐狸,朱鹮,巫鸣几个,修为但凡弱一点都撑不到现在。
巫鸣有些幸灾乐祸。
寿辰开头朱鹮现身时何等花团锦簇风光耀眼,现在还不是成了孤家寡人。
谢长安匆匆扫一眼,扮成紫衣婢女的折迩也还在,脸色有些惨白,身上也有伤,但大体无碍。
对方不动声色扫视周围,显然也在寻找谢长安。
两人视线对上,折迩微微颔首,但没有过来交谈。
狐狸咬得牙酸,终于支撑不住,从谢长安身上掉落,后者袖口已经被她咬出两个牙洞,还湿淋淋的。
“刚才是不是有人动了四应铃?”
这个问题是废话。
四应铃复原之后就被朱鹮随手放在他坐着的莲花台边上,谁也没动过,刚才朱鹮和巫鸣同时动手去抢的时候,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哪?我们还在未光天吗?”
狐狸又问了两个问题。
没人能给出答案。
她有些烦躁,掰着狐爪掐算,算出他们原地打转,前途未卜。
“我们好像被困在四应铃内了,得找法子出去!”
巫鸣跟她一样急脾气,也提着灯在附近四处察看。
他默记方位步数,发现走来走去,始终走不出三丈左右的距离。
东南西北,皆是如此。
狐狸见没人搭理她,先去勾谢长安的袖子。
“长安长安,你听见我说的了吗?”
谢长安没搭理她,手里转着封禅笔,低头看着笔尖,不知在琢磨什么。
狐狸顿觉无趣,眼睛在其余几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不知何时站到谢长安身边的紫衣侍女身上,很快认出他来。
“你居然没死?!”
折迩扯了扯嘴角,表示回应。
狐狸对他失散后的经历大感兴趣,却也知道此地不宜细聊,只好捺下追问的欲望。
那头巫鸣已经拿出好几件法宝,往四个方向分别尝试多次,均以失败告终。
他自忖修为不低,也曾蹚过刀山火海,可此刻被关在这里,竟是半点头绪没有,甚至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更不要说找到出去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