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平静才更让人感觉诡异。
李承影:“他最想杀的人是碧阳君,而不是我们。只要南岳洞天的人不露面,他就要另想办法,把他们引到阵眼去。”
谢长安心说但愿如此,但掐指飞快心算,却微微蹙眉。
她算的是长安城三日内能否安然。
算了三次,两次大凶,一次混沌未卜。
三次分别用了不同的办法,奇门遁甲,马前课,小六壬,但结果居然大差不差。
事不过三,不能再算了。
“姓李的,有人来找你!”狐狸的声音遥遥传来。
他充耳不闻,狐狸继续咋咋呼呼,声音越来越近。
李承影连贯地画上最后一笔,一气呵成,这才长出口气。
“我出去看看。”
上门的还是小沙弥。
他现在走在路上是最不会被盘问的了。
南岳洞天薅着禁军给他们干活,又不给钱,禁军懒散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么个活爹在头上指手画脚,虽则面上还应付着,私下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慈恩寺在城中口碑甚佳,住持方丈逢年过节还会讲法授福,对于历经战乱的百姓而言不啻一种精神安慰,比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南岳洞天要亲切许多。
谢长安他们现在不方便出门,小沙弥俨然成了跑腿送信的,不过也不敢频频上门,这也就第二趟。
他更多是被师父支使去外面买些香火香烛,虽然他不知道师父想干什么,总不能是指望真打起来就多点些香熏死敌人吧。
“李郎君,师父听说您会剪纸术,想请您剪些东西。”
自从李承影承包了慈恩寺大部分符箓之后,小沙弥对他越发恭恭敬敬。
“先前准备了些,我再给你们一些,你稍等。”
李承影爽快一口答应了,这也是因为真要动起手来,慈恩寺就是除了他们之外最大的助力。
慈恩寺本身弟子少,势力也不大,谢长安不奢望他们能发挥多大作用,但起码自保之余,顺便出出小力气即可。
他起身进屋去了。
小沙弥就端端正正在胡椅上坐着,不时往旁边瞟一眼。
那里有只无聊到自己跟自己下棋的狐狸,他没见过这么有灵性的“动物”,自然多看几眼。
狐狸头也没抬,好像就知道小沙弥在偷看她:“我也会剪纸术。”
她的剪纸术坑坑洼洼惨不忍睹,给谢长安剪个衣服还一只袖子长一只袖子短,所以没有一个人指望她能干什么。
狐狸坐在这里的唯二作用就是:充当会聒噪的布景,以及偶尔贡献一点尾巴毛。
但小沙弥不知内情,还很捧场地问:“狐仙会剪什么?”
大家都有事忙,来来去去的,狐狸没人骚扰,百无聊赖。
“你想要什么?”
小沙弥想了想:“能剪一只麻雀吗?”
狐狸一拍桌子:“我堂堂照骨境大妖只配剪一只麻雀?!”
小沙弥吓一跳:“那、那剪个人,会说话那种?”
狐狸:“……还是麻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