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不讨厌,有时候见了她,心里甚至还会隐约生出一些欢喜来。
他的确太过霸道,可是他做的那些事无不彰显他对她的重视和喜欢,这一切让她抗拒不能,却也心生暖意。
尤其是他几次三番对她的搭救和保护。
秦宜宁是个自小孤苦,独立惯了的人。她每每都是在为自己谋划,也为旁人谋划,不论是小时候对养母,还是回家后对孙氏,她总是习惯的将这些人纳入她的保护之下。
自小到大,她很少体会那种自己也会被旁人保护的感觉。她甚至觉得,自己也就是生了个女儿身的胚子,内里其实比男人还坚强。
也只有在遇到逄枭时,她才会真切的感觉自己也是个女子。也能知道自己也会有脆弱和需要依靠旁人的时候。
这种感觉,让她砰然。
可是在暗自欢喜和雀跃之时,理智又在不停的告诉她,他们之间横了太多的东西。
秦宜宁修长纤白的左手轻轻抚在右手之上,低垂的眼睫遮挡住她眸中的情绪。
逄枭穿了一身玄色的蟒袍出来,正看到秦宜宁低垂螓沉思的模样。
她缎子一般的长柔顺的披在身后,白皙细腻的脖颈显得修长,侧脸的轮廓也十分姣好,微蹙的柳眉和低垂着的长睫,都表明她有心事,像是积了满腹的愁绪无从泄。
这认知让逄枭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他从前还摸不清自己的想法,只觉得自己对秦宜宁应该是基于年少时的相遇才对她关心和好奇?
再或许是因为她至今的所有苦难都是因他父亲的幕僚而起,觉得她是无辜的,所以存了一些补救的心?
又或者是因为他们同样受控于人的命运?
逄枭承认,自己对她太霸道了,完全是那一点点占有欲作祟。
可这段日子他每每遇上她的事就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常常都是理智败退,感情占了上风,所做的一切都是偏向于她的,这让他明白,或许他的内心比理智更诚实,他对她的喜欢可能比预想要多。
起初他觉得,他们之间隔着家国,且关系复杂,她的父亲又是大燕名臣,他作为大周唯一的一个异姓王,想要明媒正娶她恐怕很难。
但是越是相处,他的心就越是偏向于她。
他甚至开始觉得,就算娶她会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甚至要改变他从前的许多计划,需要重新部署许多事,这些仿佛也都变的值得了。
或许秦宜宁还有所抗拒。
但是在逄枭心里,他已经将她当成自己的女人。而让自己的女人皱眉,这是他作为男人最大的无能。
“怎么了?”逄枭蹲在秦宜宁面前。
秦宜宁诧异他的动作,忙摇了摇头,珍珠步摇在脑后晃动出明亮的光晕。
“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跟我说。”逄枭语气十分认真。
他如此亲昵自然的话,让秦宜宁有些恍惚,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如此自然的说话也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王爷,您不必……”
“叫我之曦便可。”逄枭拉着她的手站起身,“我早就与你说过,我表字之曦。”
秦宜宁的脸再度涨红,低着头不肯回答。
称呼一个男子的表字,那是多么亲昵的举动?
见她将脸都要垂在他胸口去了,逄枭心情大好,笑道:“我的属下送来几匹大周良驹,我挑了两匹温顺的出来,一匹送给你,一匹送给唐姑娘算作她给我治病的谢礼。今日天气晴好,我带你们去城郊遛马如何?”
冰糖一听眼睛就亮了,顾不上收拾出诊箱就急切的道:“王爷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了。”逄枭微微弯腰,去看秦宜宁的脸:“怎么样?去不去?”
秦宜宁很想去。
她虽没学过正经的骑术,但却是会骑马的,因以前被野马救过性命,又与野马群在一起生活过的经理,她对马有一种特别的喜欢。
只是,跟着他去骑马,有些于理不合。
逄枭一把拉住了她没受伤的左手,手上的力道很是温柔,言语中却充满不耐烦:“就不该问你的意思,下次直接绑了你就走便是。”
秦宜宁就那么被拉下了楼。
虎子和冰糖则是欢快的跟在二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