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看那边。”寄云扮作个俊俏书童,指着码头上正热火朝天劳作着的工人们,“他们这是在拆船吧?真真是可惜了这些好船。圣上一定没有亲眼见过这些前朝战船,否则一定舍不得拆了它们。”寄云肉疼的龇了龇牙。
秦宜宁感慨道:“是啊,北冀国时候,也不知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才造成这些战船,当时北冀国水师可谓是海上霸主。将蛮夷驱逐在海外,使其不敢侵扰沿海的百姓。谁知这才百年时间,这些为捍卫百姓出过大力气的战船,就要被人拆了去修皇陵了。”
这等杀鸡取卵的事都做的出来,秦宜宁真是想不到李启天竟会愚蠢到这样程度。
从前她并未觉得李启天有多昏庸,如今竟会变成这样。难道有些人到了这个位置上,所思所想就已不再与最初相同了,就只为了自己的权力和利益考虑了?
只可怜了大周的百姓。
海风扑面,带来沿海特有的腥气,秦宜宁的外袍被吹的飞扬,挽用的带也出了轻微的响声。
身后的徐渭之笑道:“公子,咱们还是先入城去吧,此处风凉,也不合适久立。”
“好。”
秦宜宁笑着转身,带着众人缓缓绕路走下山崖,往不远处的城镇走去。
作为靠近码头的大城,金港不但占地面积颇广,就连街道上都显现出与他们沿途看来截然不同的欣欣向荣之气,好像连日暴雨之后缺少粮食也并未对此处造成太大的影响。
谢岳与徐渭之一左一右的跟在秦宜宁身边,低声道:“人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此处百姓靠近海边,至少可以捕鱼果腹,即便是那些没有大船不能出海的,赶海也多少能捡一些海货回去吃。这里百姓的精气神到底是不同的。”
秦宜宁点点头,笑道:“就像当初我在梁城时不也是靠山吃山么,即便外面兵荒马乱,山里照旧能有容身之处,还能按着季节去打猎,采药,采野菜,自己也可以耕种,只要不向往外面的繁华,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
秦宜宁早年的经历众人都知晓,此时她是说笑着提起,可见她并未将那些苦难当做一回事,可是听在旁人耳中却是既觉得佩服又觉得心酸。
其实他们家王妃与王爷一样,这些年来都受了不少的苦。
“公子。”
这时,逄枭安排跟随在秦宜宁身边的精虎卫凑上前来,低声道:“现了暗号。”
秦宜宁笑容不变,低声问:“可确定了是咱们的人留下来的?”
“是。”
“好,你先命人去依着暗号所指方向探查一番,确定无误后回城中福来客栈回话。”
“是。”
精虎卫应下,悄然离开了队伍。
秦宜宁则依旧带着人在城里逛游,待到将本地的风土人情打探清楚,又将流言蜚语听了个七七八八,且打探清楚吕韵现在住在何处,这才带着人去了客栈,包下了个跨院。
“想不到吕先生那般大人物,竟然也会在海边结庐为舍。”谢岳不由得感慨。
秦宜宁笑着请众人都落座,“吕先生早就来了此处,想来是希望以最近的距离看着那些战船,才会在海边结庐而居,不过这里海风不小,吕先生住必定不怎么舒服。”
“足可见吕先生有多重视这些前朝战船了。”徐渭之摇着头感慨,“吕先生是明白人,只可惜吕家并不似6家那般的地位,吕先生虽然,在圣上跟前却未必说得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