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闲聊了片刻才各自回去休息。
次日拔营,经过一日的急行军,队伍的最前方已能看到京城的城墙。
逄枭并未允许任何人妄动,只吩咐陆续抵达后便安营扎寨。
而城门上的守军,看到浩浩荡荡而来的人海,早已吓的面无人色,慌乱的跑下城墙,大吼着“关门,关城门!反贼打过来了!”
响晴的天空一片澄澈,万里无云,就连时而吹来的好风带来凉爽也不能驱散人心里的恐慌。
被这样慌乱的声音一搅合,整个城门前都乱了起来。
原本正出入城门的百姓,如今都发了疯一般往城里跑,路上一片尘土飞扬,甚至城门“咣”的一声关好,城外地上还有跑掉的鞋子和跑掉了又来不及捡起的包袱和小推车等物。
当初鞑靼人打了来,大家也就是这个反应了。
看着城门关闭,虎贲军和平南军也不以为意,只听吩咐安营扎寨。后头陆续赶到的兵马也都依着阵型前进,以京城北城门外为,呈环抱之势向着京城两侧行进,显然是要将京城整个包围起来,而且逄枭带来的三十万人马也的确有这个能力。
守城兵将飞速去宫中告知情况。
城里也立即就乱了起来。
大街小巷到处都有聚在一起讨论此事的百姓,没有人愿意丧命,真正兵临城下,也没有人能够拍着胸脯说忠顺亲王就一定更不会杀人。
只不过比起那些守城士兵和朝廷命官,百姓们的心情的确要比他们轻松一些。毕竟逄枭素来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大家担忧的也是池鱼之殃罢了。
“圣上,您快吩咐吧,咱们现在怎么办?”
朝中大臣但凡聪明一些又有谋略一些的,都被叫去了养心殿。
李启天面色铁青的在地上踱步,“你来问朕?难道朕养你们都是白吃饭吗?关键时刻做什么都来问朕,要你们何用?”
李启天焦虑的浑身冒汗。
臣子们心里也是毫无章法,七上八下的。
真正看到逄枭兵临城下了,他们才体会到了那种大军压境的恐怖。那是一种山洪海啸来袭一般人力无可挽回的绝望感。
“圣上,为今之计,是决不能开战!一旦开战,大军直接闯进来,我方哪里还有胜利可能?到时必定是生灵涂炭啊!”
“是啊圣上,千万要想办法稳住逄枭,千万不能开战!”
李启天眉头紧锁,咬着牙道“你们的意思,是要朕立即去求和?让逄枭不要帅军打进来,好保全你们的狗命?”
“圣上,臣等死不足惜,臣等心疼的是朝中百姓啊!何况眼下哪里是能以卵击石的时候?越快开战,就只会越快的加速大周的灭亡!”
“放肆!”
李启天十分然回身,怒瞪说话的老臣,这才发现,刚才说话的几位都是北冀遗老。
“于子秋!难道这就是你的为臣之道,你的忠心就是无限度的诋毁国朝,诋毁君上吗!”
“圣上息怒,臣并无此意,只是如今兵临城下,想要保全圣上,保全皇家,保全百姓,就只能寻一个不要开战的法子。”
“是啊圣上!”
“圣上恕臣无状之罪,说一句不中听的,十多年前,逄枭与季岚率军攻进京城时,就是一番惨状!城中百姓关起门来不在街上走动,到底也还好一些,只是受到了惊吓罢了,可这宫墙之中到底发生了多少烧杀抢掠,难道圣上亲身经历,还不曾记得?”
“松全!你放肆!当年只是也是你能提起的?”李启天被提起当年灭掉北冀的经历,不由得怒目远程,点指着说话的人。
这也是北冀遗老,平日看起来不显山露水,可如今说起话来却是句句犀利直戳人心!
松全却全然不顾,直接就道“圣上没忘记吧?当年圣上下了旨,所以宫墙内几乎无一幸免,如今若真的开战,逄枭与季岚攻打进来,难免不会重蹈覆辙。而当年圣上与逄、季一同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了北冀,现在他们二人还是联盟,圣上却站在了对立面上!”
李启天就像被人兜头浇下一瓢凉水,浑身一个激灵。
求和?怎么求?就这样豁出脸皮去,说一句服软的话,将江山拱手让人吗?然后他就像尉迟燕一样,做个亡国之君,或许会被留下性命,但是一生都活的毫无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