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一下子头疼起来,心里也一下子警惕起来。
因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宁远几个月后,就会因为这件事兵变。
“是以微臣与卢部堂商量之后,以为先发这一月的饷,其他的再拖欠着,等日后微臣施策后宽许一些,再行补上。”
张先看向卢象升。
“卢卿也是这么想的?”
卢象升深吸口气,道:“以臣所想,自然是尽数发放为好,臣几乎日日收到三镇催饷,近乎无米下炊……以至士气低迷。
辽东巡抚毕自肃文书言:辽东之结局无期,而给养装备不足,已谈不上养分外之精神,致敌忾之果敢!长期以往,不堪设想。但奈何,朝廷也是缺钱,所以还请陛下批复一月之饷,臣愿亲往宁远安抚,以安将士之心,也顺便督查裁汰冗兵冗,军饷虚冒。”
张先认真想了下,看着他们两个人,心中却是想笑又想叹气,这两个人在这演双簧呢?
姿态放这么低,卢象升你这么激昂,用力也太猛了吧?说的这么严重,哪里是半点想要一个月饷的事情?
张先沉默了一下,摇头道:“不能如此!”
毕自严和卢象升顿时脸色一惊,陛下居然连一个月的饷都不愿意拿出来吗?
“陛下,此事重大!欠饷过久极易出事端!”
张先摇头:“我的意思不是不给,我是想,把军饷全补齐。”
“全补齐?”卢象升和毕自严楞了一下。
张先幽幽吐了口气,看来刚刚抄上来的内帑又要空了,唉,朕的钱啊!
都没焐热呢!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现在在抄家了……
“你们大概都听说了,魏阉及外廷所谓五虎下了诏狱,是抄出来了点钱,不过朕事先说了,朕即位以来,接手内帑,内帑本就所剩不多!如今若是将抄进内帑的钱拿出来做饷,朕压力也很大。”
毕自严和卢象升顿时一喜。
看到这俩的神色,张先便知道这两人就是冲着这笔钱来的。
“不过算了,国事要紧,魏阉那抄出来的就给你们吧,三百余万两,别只给宁远,其他各种所欠军饷也要一应补全,多出来的,进国库吧。”
张先说着,露出了一副虚脱的样子,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没有了。
毕自严和卢象升顿时狂喜。
毕自严原意本就只打算如果皇上原意拿内帑钱,那么拿个十几万两就够了,他再凑一凑,他心里满打满算,陛下再情愿估计也只是拿几十万两出来顶天了。
结果三百万两!
毕自严是打心底欢喜,直接就颤颤巍巍跪地谢恩。
卢象升也赶紧跪下谢恩,他内心大松口气,有了这笔支出,短时间内起码不用再为饷银苦恼。
“都起来吧,别忙着谢。”
张先让二人起身,叹息着道:“朕也说了,内帑也比国库好不了多少,不少奏疏陈言要朕撤回各地税监,一说是贻害百姓,二说是防止魏阉之祸……但朕看呐,这个百姓是谁不好说,是否防止魏阉之祸也不好说。”
“反正话就放这儿了,也没有几个魏忠贤给朕抄。”
毕自严赶紧说道:“陛下隆恩,天下莫不敢忘……”
张先打断了毕自严的话,挥了挥手,“没事就散了吧,拿了钱就好走了,别让朕反悔了。”
卢象升却此时说道:“臣还有奏……”
“说来吧。”张先道。
“辽东局势还需成熟老道将领坐镇,臣请起复袁崇焕!”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张先有点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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