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们不敢明面上直接道贺,派人过来送礼物,向新任的令尹聊表心意。
半夏一路到了前堂,看到屈眳正在和家老说着甚么事,她听了下,是关于祭祀的一些。
他看到半夏,用极其简短的语句把自己要吩咐的话说完。快步向半夏走来。
“回来了?”屈眳握住她的手,察觉到握在手心里的手有几分凉意,不由得把她的手往自己的掌心里又握住了些,好让她的手被自己的体温暖热。
半夏点点头。
“是不是很多人过来送礼?”
屈眳颔首,脸上颇有些无可奈何,“那些人,也不知道该说甚么才好。”
“既然这样,那就先把门户关起来。多事之秋,那些人估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半夏反手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掌心里轻轻划了下,屈眳的掌心不像她那么柔嫩。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的掌心里布满了老茧,触碰一下全都是坚硬的触感。
“现在国君病重,你这个令尹,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尤其国君的那些弟弟。他们可不是好相与的对象。”
屈眳点头,“好,就照着你的话去做。”
半夏望着他去令家臣这些天不要再收那些贵族送来的贺礼之后,她又握紧了他的手。
屈眳感受到她握紧的力道,“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半夏摇摇头,“今日君夫人带我去见了国君,我看到他那样子,担心你也会和他一样。”
楚王正值盛年,而且年岁比屈眳还要小些。看到楚王那满脸病气的模样,半夏总是忍不住担心屈眳。
屈眳听后,反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
“不要想这些,我不是甚么都没有?”
半夏听后,抬头仔仔细细端详他,见他双目有神,面庞肌肤润泽有血色。
悬起来的心才放回去。
屈眳见她松了口气,不禁有些好笑。他捏了捏她的脸。
这么多年,他还是喜欢和少年捣蛋一样,捏捏她的脸蛋,哪怕看到她为此发火,也有些停不下来。
果然半夏伸手就把屈眳的手从自己脸上扒拉下来。
“反正,你没事就好。”半夏嘟囔了两句,她觉得自己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屈眳笑了。
“母亲!”
两人正腻歪着,突然听到一声幼儿的嚎啕。
原本甜蜜的两人一下掉过头去,只见得幼子嚎啕跑出来,两只脚跑的几乎要飞起来。
半夏蹲下来,幼小的孩子就一头扎到半夏的怀里,揪住母亲的衣襟就哭的撕心裂肺。
她一下抱住儿子,抬头看向跟在孩子身后的乳母。
“这怎么了?”屈眳问。
“女兄欺负我!”还没等乳母开口说话,半夏怀里孩子就大声道。
这十年里,半夏又生了两个儿子,但是女儿就只有芷枝一个。
屈眳和她都把这个女儿看的很重。
孩子涕泪皆下,说话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悲愤了,竟然打出一个老大的鼻涕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