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简朴起夜,绕过中间的玄关,一眼看到摇着轮椅的简直,正坐在落地窗前。
简直好像特别喜欢自家的两处落地窗。白天有阳光的时候在,晚上有月光的时候还在。
简朴有些纳闷,那个粘糕一样粘着简直的花开,哪里去了呢?
“你是怎么知道有人要来我家暗杀时运的呢?”
有些问题不问不爽。
“我从美国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恰好是你把房强赶出去的那天。我从不做无把握之事,我要调查清楚,才好慢慢下手。时运进入你家,我本来并未注意,我甚至花大力气查了冷清洋……”
“结果你发现冷清洋没有什么好查的,是吗?”
“是的,他的生意做的很大,却也只是一介商人,人冷漠了些,对你们母女却是很好,你或许不知道,你高二那年生的那场大病,有人捐助的那笔钱是冷清洋邮回来的,那是他和搭档的起步资金,因为这事,他被同伙暴打了一顿,差一点进了监狱。”
“这样……”
简朴人生经历的第一次生死,就是高二时突发的肾病,差一点要了命,国内的药物根本控制不了病情,国外的药却贵的离谱。
黄菜花为了这事差一点卖了她自己的肾,就在这个紧急关头,意外收到了一笔好心人的救助,原来竟是……
就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果,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因竟是……
简朴只觉得五脏六肺被酸着,泪往上涌,湿润了心灵,却无法真的哭出。难受到了极致。
听着简直又接着往下说:“我注意到时运,还是前两周的事,他的身后突然就有人跟踪,你家附近也有了不明的人影,我查了几天,竟一点没有查到线索,这时,我才明白时运……不只是流光里出来的那么简单,在他身上下手,说简单也简单,他到流光之后的事不用查,随便问问都能摸得一清二楚,他在流光之前,却一点没有着落。我好不容易查到了他来自于台湾,正想深追下去,就嗅到了花开的味儿……”
这次简朴清楚了,简直做事还真没有哪一个举动是浪费的,跟来自己家也不是无理取闹,真有佛光普照的意思。
“你说时运是台湾人?”
“嗯,在台湾有他的履历,他还有一个母亲,嫁到了法国。”
“那他怎么到了延海?”
没听说哪个台湾人偷渡回大陆的。以现在两地的交往,也没有这个必要啊。
“这才是问题。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客串场的一家迪厅里,据那里的一个工作人员说,有一群日本人来找他,然后他就消失了。”
“又是日本人?”
花开就是被日本人买通的,时运失踪也和日本人有关,这里倒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时运的本名叫李龙介,父亲是一个杂货店的老板,十年前因病去世了,母亲是前年改嫁到法国的,继父是一位法国商人,背景很干净,李龙介在美国念的大学,在编程上非常有研究,一年前,考取了美国c大的计算机研究生,失踪时,回台湾是渡假的。”
简朴越来越佩服简直,这人……简直是。好像想调查谁就能调查谁似的,什么陈芝麻烂谷子都能找出来。
同时,也感到了一阵恶寒,这么厉害的简直,竟也查不到为什么那些日本人对时运如此感兴趣,那……
“我却查不到他为什么失踪,又和那些日本人有什么联系,你不觉这很可怕吗?”
简直说可怕时,语气重了一些,苍白的脸上却没有显出一点害怕的意思,还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模样。
的确可怕。但那又有什么?
既然知道危险,更不能把时运抛开。这样的事,简朴做不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时运很矛盾,他既不想离开简朴,又真害怕自己带给简朴伤害。
那晚,简朴和简直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他突然很恨自己,怎么就没有一个正常的身世,怎么就有那么多的罗乱,难道自己以前和花开一样吗?是个杀手?得罪了某个日本社团帮派……
时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纠结。第一次动摇了娶简朴的信心。
简朴的杂志社这个时候也出现了一点问题,不知是喜还是忧了。
一位很出名的,有世界影响力的国际著名影星贺之翔来延海为新片做宣传,简朴的苹果杂志社恰好拿到了独家采访权,却在派记者上面,产生了歧义。
按理这样重大的采访活动,简朴应该亲自去的,但由于个人原因,简朴实在抽不出时间和精力去应付,只得在杂志社里挑选资深的记者。
本来已经选定了一位姓路的记者,这是杂志社资格比较老的元老级人物了,大小战役经历数十次,该是没有问题了,基本圈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