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心里也有我。”
“我知道你爱权力胜于一切,我可以为你南征北战,可以。我可以为你马革裹尸,可以。”
“为着你想要的‘好’,我这一辈子都可以献给你,你旌旗所指,我效之以命。我心甘情愿!”
“可,你的‘好’里,不能没有我。”
“你不能,把我远远驱逐。”
“若这样,当年又何必捡我回来,还不如就让我冻毙于路边,此生不曾遇到过你。”
段锦眼睛发红。
他甘愿为叶碎金献出一切,只要在她心里,他是特殊的。
可现实多么无情,无论叶碎金如何偏爱他,让他抢先别人一步,成了大穆勋贵的第一位国公,他对她其实都没有那么特殊。
北有赫连。
西有严笑。
京中有叶三郎。
无论公、私,军、政还是感情,他们都可以从方方面取代他。
段锦从来不是唯一且特殊的那一个。
若一直遥望,或许就一辈子默默遥望了。
偏有那一夜。
如魔。
魔在心里,日夜呼啸,噬心蚀骨。
他终于与叶长铭走到了一起。
叶长铭需要他。
他们约定好了,使她假死。她只要死了,之后的事便是叶家内部的事了。
文臣武将,总得认一个姓叶的皇帝。
叶长铭需要军中大将支持他。段锦眼下军功暂压过了赫连,是军中第一人。有他支持,才能对抗赫连和严笑,才能坐稳龙座。
都是为了自己心中真实的欲望。
拿命博一回。
博输了。
也可能一开始,就没觉得会赢。
见到叶三郎挟大军而来,他反而发自内心地觉得放心了。
扔了兵刃,毫不反抗,束手就擒。
叶碎金活了两世才知道,段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碎金这些年端坐金座之上,遥不可及,冷酷无情,面目模糊。
许多人觉得她已不像个有血有肉的人。
可叶碎金现在觉得,段锦比她更不像个人。
如今跳出来回头去看,大将军可不就是这样的人。
否则,一个男人怎么做到位高权重,却能不顾香火,甚至压抑欲望,自甘一生为奴。
唯这样,他对她,才独一无二。
可,她欠着大将军的。
世间每个人,都有一个不是别人的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