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妍道了声免礼,含笑问道:“才人身体可是大好了?”
吴才人走上前恭谨回道:“多谢娘娘挂念,臣妾已然痊愈。就是贵妃娘娘据说病的很重,臣妾几次去看望,都未能见到贵妃娘娘一面。”
少女见她面上有些窘迫与难过之意,转身拿起肉块抛了出去,淡然一笑:“贵妃的性子比较清冷,你的心意到了,她会明白的。”
“臣妾听完娘娘的一番开导,心中畅快了许多……”吴才人“呀”了一声,指着跑入林中的八戒说道:“娘娘,八戒向龙首源跑去了。”
王徽妍不由得加快脚步,命道:“素宁快去追!”
“皇后娘娘,”吴才人赶忙跟上,颇为担忧地说道:“据说龙首源那边河道比较深,河底的淤泥积淀了厚厚的一层……”话音未落,她痛呼了一声,满脸痛楚地扶着脚裸,蹲坐在地。
宫人赶忙上前搀住了她,焦急地问道:“才人可是伤到了哪里?”
王徽妍看着疼的面色苍白的人下旨:“快将吴才人搀扶回宫,速去请太医前来诊治。”
“多谢皇后娘娘。”
众人应诺,搀扶着崴脚的吴才人走出了林子。
“娘娘!”素宁抱着八戒交给了宫人,疾步走至她面前附耳说道:“婢子在龙首源发现了萧贵妃。”
王徽妍颇为惊讶,“她昨日不是晕了过去,人在那里做什么?”
素宁悄悄比划了下,低声说道:“烧纸。”
大燕宫规规定,不得在皇城内随意烧纸,她萧萦心怎会不知。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们先回去给八戒洗澡。”少女将身后跟随的宫人支走了,在素芸素宁的陪同下向林中深处走去。
在素宁的指引下跨过一条溪流,顺着桃花堤穿过一排排竞相怒放的桃树,看到了一名身着素服蹲在树下烧纸的女子,从身形上看确认萧萦心无疑。在看那棵树的位置,少女什么都明白了。
在大燕,所有被册封过的太子均会来龙首源种一颗树。目前来看,慕容策的树还只能称作为苗。
而前太子慕容清致做了二十载的太子,幼苗早已长成了树。
那棵树的位置就在幼苗之前。
“素宁,你远远看着她,见有人前来就想办法支开,莫要让人发现她在此地。”
王徽妍转身扶着素芸的手,心思重重地离开了此地。
长公主府,寝殿。
床榻晃动间伴随着女人的娇喘,听得她断断续续说道:“裴郎,我突然想生个孩儿玩玩儿。”
慕容珺轻啄男人的薄唇,伏在汗湿的身上,涂着蔻丹的玉手在他胸膛上画着圈。不敢与他对视,更怕听到令她难堪的拒绝。这番话在心里酝酿了许久,她决定咬牙一试。
随着男人长久的沉默,女人眸中的眷恋逐渐消退。眼眶刺痛的同时,支撑着起身子,拿起扔至一旁的寝衣穿在身上。
她低头一笑,将心中的苦涩强压下去,换上一副无谓的表情,“开个玩笑都能被你识破,真真没意思极了。”
裴宣睁开饱含情|欲的双眸,慵懒一笑,看着她张开了手臂,“臣知晓公主怕疼,断不会同意公主委屈自己。”
他见女人低垂双眸笑道:“遇到太了解自己的人,还真是少了很多情趣呢……”怎能不知她试图掩盖自己的哀伤,忍不住一把将她拉至怀中,吻上她的唇,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只有这样做,才能得以在他丧失理智答应她之前,及时悬崖勒马。
裴家至今还未得以沉冤昭雪。他一名罪臣之后,一名根本不允许存在世上的人,又能有什么资格当父亲。她的心,他何尝不知,可是自从先皇下旨抄家那日起,和她这一世是无法圆满了,又何必将这无法解开的恩怨延续在下一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