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瑚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娘,我看到姐夫人挺不错的,咱们跟那么多人打听过,都说大姐夫是个好人,再说了,小妹他们今天也去试探了,得到的结果也很不错,你就别过于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她这一接话,让林氏的注意力落到她的头上来了:“文瑚啊,你是不知道当娘的心啊,我想着你大姐马上就要嫁出去了,然后明年就是你。谁都不知道你们嫁过去以后会过得怎么样。我想到你们可能在人家家里受委屈,我的心里就不踏实。”
话里的那种浓浓的担忧和悲伤,吐了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个时候,江文珠才知道,原来林氏心里想了那么多,担忧他们未来的日子,焦虑的不行。
再加上零食,最近什么事都没有,天天在家里面。就想着他们姐妹的事情,又到了更年期,实在是没有以前那么看得开了,所以脾气稍稍有些暴躁。做任何事情都喜欢挑剔,就连家里的吓人。最近在伺候的时候都小心翼翼,感觉临时的脾气似乎一下子就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家里的仆人们都觉得,夫人可能最近太忙碌了,加上家里的小姐们都要嫁人,夫人精神崩的太紧,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过一阵子就好了。
却没想到林氏是这种状况,可能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娘,你放心,大姐和二姐都嫁的近,他们的夫婿都住在县城里面,咱们有事儿没事儿的可以上门去看看。”江文宝道,“也可以让他们回来看看咱们,要是姐夫们对他们好,那就罢了,要真的不好,我们就打上门去。”
江文延立刻挺起了小胸脯,道:“是啊,娘,我们一起帮忙看着,要是姐夫敢对姐姐不好,我就带着人杀上门去,一定给姐姐们撑腰。”
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语气里面老气横秋,说的话杀气腾腾,有种学大人说话的架势,特别滑稽,看着江文珠都忍不住笑了。
林氏被他的话吸引住,忍不住唠唠叨叨的说了几句,然后几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都劝她,让他放开心没关系,他们一定会好好应对的,不会有他想象当中的那些事情发生。好一同安慰后,林氏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
一顿饭,前前后后吃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屋里的蜡烛都点上了,最后才散了。
几个孩子被林氏无穷无尽的担忧绊住了,深深体会了一种,什么叫娘亲觉得你会过的苦,娘亲教你好好做人,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第二天,江文珊就开始在家里面绣盖头,偶尔也会在临时的陪同之下上街去买一些嫁妆,比如说,木盆,木桶,碗筷,首饰,胭脂,梳妆镜……
还有各种各样各个季节不同款式的衣裳。
江文珊劝了林氏好多回,跟她说已经有很多衣服了,不用再买那么多,说不准以后还会长高,买了太多衣服,以后还得重做,太可惜了。
然而林氏却说:“你知道什么?多买些衣服陪嫁过去以后就是你的里面可以多多的。一款想穿哪套就穿哪套,等你嫁过去以后,买衣服虽是用自己的嫁妆。但是买的平凡的说不准相公心里会有想法,觉得你不够节俭。但如果是你陪嫁过去的衣裳,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而且你已经十八岁了,身量长得差不多了,以后再长也长不到哪里去。再说了,就算再长,你这些衣服基本上也能穿上去,不会短太多,就算短了,以后也可以改改,给你小裤子穿。”
“娘,这次再给你做脸面,你不懂吗?”
江文珊被她说的特别感动,他知道这都是为她好:“娘,没必要买这么多衣服,够穿了就行了,买那么多,也是浪费。再说了,女儿嫁过去以后,一定会凭本事在他们家立足,女儿这么能干,不用那么多衣裳,有这钱干点啥不好?咱们把钱花在刀刃上,不必要这么铺张浪费,让人家觉得咱们在显摆,他家的经济条件也不是很好,是不是,娘?”
林氏一听,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也就作罢。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林氏带着江文珊,天天在街上跑了好几天,终于把要买的东西买的差不多了,然后等着婚期到来,把人嫁过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他们成亲的日子。
因为家里面的亲戚不多,来的客人基本上都是槐树巷的街坊,和一些有往来的生意人。
婚礼的气氛倒是很活跃,喜气洋洋的,家里面忙进忙出,整个婚宴办的特别的喜庆。
而江文珊早早的就坐在书中镜前上好妆,然后跟家里的几个姐妹一起说话。
江文瑚江文宝江文珠几个人,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看着她一点点的上好妆,然后盖上盖头,再喜娘的掺扶下走出门去。
听着林氏泣不成声的呜咽,周围人一片热闹的欢笑和惊呼,因为县太爷夫人,居然让自己的女儿来给江文珊添妆,大家都觉得江家嫁女儿的十分有面子。
但是江家人基本上都不太提得起精神,因为他们家的女儿(姐姐)就要嫁人了,不再能像以前那样住在一个屋檐下,亲密无间,耳鬓厮磨的生活。
看着江文延跟着轿子,送江文珊出门,林氏和江家几姐妹的心情都有些低落,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
然而,是往前走了,江文珊终于从这个家里面出门了,以前林氏觉得,只要江文珊能够找到一户好人家嫁出去,她绝对打心眼儿里高兴,可是现在他确实发自内心的高兴,但也同样发自内心的酸楚。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理,大概就是一种自家的白菜给别人拱的那种酸楚。
林氏抹掉眼泪:“好了,你们大姐出门了,再见她,要等到三天之后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