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看了看常来,摇着小脑袋道:“爹爹说过不能随便接受人家的礼物,所以小乐不能要大哥哥的东西。”
遭到小孩子的拒绝,云帆不当一回事,若下一次来天堂,记得的话给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带点东西,不是什么难事。他笑一笑,将常乐带到一边,和赵子芋一起很是拨弄他一番,小孩子的可爱之处在于没有心机,其天真无邪足以叫大人欢乐。云帆和赵子芋都不算大人,但不妨碍在他们跟常乐的一番游嬉中获取早晨的欢笑,虽然短暂,要启程而不能停留多久。
儿子好客,做爹的也不能落后,要树立起一个好榜样来,所以云帆他们修复好马车,吃了早饭准备离开时,常来将他珍藏了十多年的两坛白酒取了出来,送给了钟老头,权作表示自己的歉意还有相识一场的纪念,这似乎超过了商人与顾客之间的关系,而离朋友近了一大步。老头子也不客气,笑呵呵地将其没收,还抛下一句以后有机会要跟常来痛饮三百杯,不醉不归的壮语,常来只是点头笑着,他向着已驶出大门到了街上的两辆马车挥一挥手,告别这临走还带走了他两坛美酒的钟老板们,喊了句“欢迎常来”。
第五十四章 马车两辆,玉佩两枚
离开前云帆本想到赵子芋的车上,要坐他的车,老头子以寂寞为理由,他说不能一路无人说话,硬拉着云帆不让他得逞,云帆只能怏怏地上了自己的马车,坐在车上后,他埋怨道:“老头,你这不是成心搅局吗?子芋兄弟的马车足够大的,坐得下三个人,还有你说无聊,车上有酒有菜,我只是离开半天或一天,你就耐不住了?不可能!老头,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又要搞什么动作?”
钟老头呵呵一笑:“三个少年同车有意思吗?还不如陪陪老头我,好歹老头能为你讲一讲路上的风情,说一说路上的人物,让你多积累点东西,而不至于像昨天晚上那样谈着见闻,你小子期期艾艾,脑袋空空不知从何说起。这一点你就不如你的那个子芋兄弟了。”他停了停,“老头是为你好,怎么说你小子也算是我的徒弟嘛。”
云帆不以为然,道:“像积累经验这种事情,急不来,也不是通过一堂课,听听您老人家的灌输就能一蹴而就,转身便成为博学之人的。这个我不急,老头。不是我说你,你这么一做,剥夺了我们情感交流的权利,我十分不爽,要搞掂你的珍藏。还有啊,年青人的世界,您老人家懂不懂?”
钟老头迅速地将两坛酒藏到一边,知道不能再拨弄云帆的火xìng,要不然刚到手的酒可能不保。虽然这小子酒量一般,喝不下多少,可对于一个懂酒的人来说,最怕的就是遇上不懂酒的家伙,糟蹋了好东西,这是一种罪过呀。
“怎么不懂,小子,别以为老头跟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就一定有代沟,这样想你就错了。老头我混吃的rì子里那一天不是保持着对新生事物的热情,从接触的人和事来看,我保持住跟上这个社会的节奏,不被落下,从未脱节,老头也不容易呀。这些你看到了吗?”老头子故意的,肯定是,他装出一副苦瓜脸来,要云帆认清楚谋生之不易,他从来都是一个生命不息,奋斗不已的可爱的可尊敬的老头子,和像云帆这样的年轻人交流绝对没有问题。
“是吗?”云帆好笑得道,“行了,老头,我舍身陪你就是了。我向你保证,在车上就听您的话,不上子芋兄弟的车,就呆在这里。”末了他摇了摇老头子的手,请求着,“不知道这一位老人家对小子这种尊老的态度还满不满意呢?”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要讨老人家的欢喜,不是甜言蜜语糖衣炮弹一哄而上这么简单,还要讲究时机,讲究适度,该服软时服软,不该服软时也要沉默,随时准备服软,只为博取钟老头的灿烂一笑。
“这还差不多。”老头子绝对是一个资深演员,闻言矜持笑笑,这种笑容很容易叫人认可,如此说来,就算他是一个演员,也是正派的角sè。许久未动用过的棍子也在车上,被他抽了出来,竖立在云帆面前,道:“才一个月的时间,小子你看,不去使用的棍子,都差一点要长毛了,真叫人怀念呀,当rì宁城,当rì铁公鸡。”
云帆点头称是,宁城之中,要说印象深刻,模型另类的家伙,可能真的非铁公鸡莫属。时至今rì云帆还不知道此人的名姓,于是问道:“老头,话说我好像连这个家伙的名字都不知道,只听你说过他在宋庄有大片的田地,此人应该是宋庄人吧?”
钟老头答道:“嗯,确实是的。这老小子就叫宋绅,名字取得倒不错,可是人品不敢恭维。上一次给我们送吃的那个汉子就在他手底下工作,听他说颇吃过铁公鸡的亏,这大概不假的,连这么老实的人都不放过,老子对他毫无好感。算了,不谈他”
车子跑出天堂镇,往北边的河口而去。云帆和钟老头谈笑之间,沉默着的马车夫已稳稳地驶出了一段路程。将钉销上好,对付了早饭以后,他的jīng神状态非常的好,不比昨rì,出行之时出了点小问题,影响了他的发挥。昨晚沾着老头子的光,喝了些五加皮,饱吃一顿,自晚到今早,越加焕发力量的双手稳稳的指挥着马匹往前,再一次证明他的身体是不错的。穿过了一片小树林,跟在后面的赵子芋的马车亦一路尾随,其车夫经验可比前车之驾驶人,不过上车之时似乎有意遮着脸,云帆没去注意,所以不知道其人如何,想来应是子芋兄弟信得过之人罢。云帆抽空往后面看了看,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后车跟着自己马车的节奏,不过离的三五丈远而已。
两车速度同时慢了一拍,似乎商量好的一样。云帆yù将目光收回来时,后车窗口里伸出了一张脸,是赵子芋无聊之中想偷偷望望前面,不意见到云帆呆呆的眼光,他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云帆捕捉到了惊艳之彩,这叫他惊讶的同时也困惑。一张少年的笑脸,何至于会叫他生出这样的感觉来呢?费解。他急忙挤出手来,向着后面挥舞一下。他没有喊话,因喊一句话随风或能到达后方,却没有手势来的直接,来的快。
马匹拉车跑动会累,人也一样,所以需要停下来休息一阵。云帆一下车便往后面而去,到了马车门前时,赵子芋及其跟班也跳了下来。
“大哥,要不要喝水?”赵子芋从跟班小蛮手里接过水囊,要递过去给云帆,此时他脸蛋透红,应该是天气原因,云帆猜测。他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刚喝过,你自己喝吧,兄弟。”刚才马车上的那一张笑脸似乎真的入了他的脑袋,直到此时还不愿散开,可能真的要生根了,云帆摇摇脑袋,他的往回望,被一支弓箭shè中了脑袋,想在短时间之内清空后遗影响,怕是办不到的,这让他更加怀疑眼前的这一位兄弟到底是不是女扮男装的,要不然怎么好几次都显露出一种yīn柔之美呢。
话说完云帆再次偷偷的打量着赵子芋,像或不像,却是一时难以判断。接着两人到了树荫之处,发现路旁有一个供旅人避雨的凉亭,便将脚步挪动,进了亭子。老头子也紧跟其后,大大咧咧地跨了进来,道:“小子,跑这么快干嘛?”
“热呀,老头。”云帆笑着回答,马车一停他便不顾钟老头自己先到了后方,根本不去想还要侯一侯他的问题。除去天气的原因,也有脑子里的那张脸的缘故,可以说脚步不大受控制,带着现在的困惑,未能挥去,接着到了凉亭,说起来很有点迷糊的sè彩。
赵子芋自是礼貌的跟钟老头打个招呼,他是长辈,昨rì也从云帆口里知道算是云帆的师傅。无论是爱屋及乌也好,或者纯粹的礼貌xìng也罢,基本上的礼貌都是需要做好的。说到昨rì与云帆的晚饭时候的聊天,他初步确认了云帆的呆xìng。两个人的交流,在赵子芋而言,云帆是一个听众,比起他这个出门算少,经历一般的人还不如,不过云帆认真听讲的表情近似于私塾学堂里正经听讲的小孩子,如此一来叫他有了授课的兴致,时不时要捉弄他一番,导致可怜的家伙因了兴奋,昨晚很晚才能睡着。今早看到他的黑眼圈,他大乐了,现在坐在凉亭里,有钟老头这个长辈在,云帆的子芋兄弟不敢太放肆,毕恭毕敬地坐着,安安静静乘凉。
云帆不知道自己在赵子芋的心里已被划到呆子的行列,要不然他必须得为自己平反。他确实是一个平凡的人,但聪明程度不低,不会是近于带着呆xìng的那个行列之一员。平庸不等于做不出不平凡的事情,就如老头子偶尔出彩一下,在他看来,自己也能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