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绪都没酝酿起来……只是感觉到他的手臂环住了自己的腰身,然后——
咔——
安全带扣上的声音响起,清脆冰冷,骤暖的温度也瞬间回到冰点。wkhydac
车子飞快地发动——倒车——提速,即使被安全带绑得死死的,米丘依旧不可避免地重重撞在了靠背上。
“坐好!”
莫廉岑简单嘱咐,目视前方,方才的一切似乎丝毫没对他产生影响。米丘懊恼不已,自己方才那叫自作动情么?靠,月圆之夜,果然容易出现发生灵异事件!
耳中忽然又隆隆的水声,有着寻常江波所不具备的气势。米丘终于明白过来,莫廉岑那一句“涨潮了”是什么意思,才松懈下的神经再次绷紧,和莫廉岑的车速一样处于巅峰时刻。
“右拐!走直线,开过菜田就有条近道可以上山!”
莫廉岑不知米丘何以对这一带如此熟悉,但直觉反应令他毫不犹豫地照办。
陪异性在午夜观潮,对米丘是第一次,对莫廉岑也是第一次。
“我分享你潮汐的诱落,赞扬仇恨与和解,赞扬情谊和那些睡在彼此怀抱里的人们。”(惠特曼)
莫廉岑不知为何脑海中会冒出这句诗,诗中的意境虽然八杆子打不着,但情境倒是和此刻惊人的相似,他情绪复杂地将怀中似昏似睡赖在他身上一动不动的女子抱起,放入后座,盖上毯子。
米丘自始至终没有看他,她从哭声停息后就再也没发过一声,垂着睫毛不知神游在何方。她放任着自己发泄情绪,原来恐惧会令人坚强,而恐惧后迟到的安慰却会让人脆弱无比。
莫廉岑深吸口气平和余悸南平的心脏。那哭,真叫一个势不可挡!好像再和那潮水比着气魄般,一波接一波,一浪打一浪,从前奏到高潮到尾声,完整得不漏掉一个篇章。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今晚天人合一,谁与争锋——任他莫廉岑再艺高人胆大,也不得不举了白旗,自败下风。此后每每回想,莫廉岑都觉得这个晚上,在他人生历史簿上应当重笔ark。
part12
米丘想,她大概是发烧了。
冲淋浴时,她把水温调高到皮肤都有些发疼,可越是这样就越是止不住由内而外的阵阵寒意。
忽然很想念那潮声夜风中的怀抱,那倒是很暖很暖的,暖得让她不想放开。米丘浑身的凉意中忽然窜起一把小火苗,冰火碰撞,害她一激灵。她当时怎么就在莫廉岑身上赖了那么久呢?
米丘烦躁地甩甩头,随即又自我安慰,人在外界太恐怖心里太脆弱的时候,都能化敌为友,她的表现是人之常情。最多最多,莫廉岑那时对于她的价值也大不过一株草——救命稻草不也是草么?这样一想,心里就安定了许多,只是窜起的小火苗熄了,便只剩下寒冷。米丘觉得这澡是洗不下去了。
柯霖实在是个杀手级的男人,那百宝袋里帮她连睡衣都准备好了,水蓝的缎料,蕾丝和小碎花的经典组合,抹胸式的一字领,中长的蝴蝶袖,风调不低调,轻熟不轻佻,比较符合她的品味。哪里像那个姓莫的,自己不过借他睡衣穿了一晚,就要看着他的黑脸,当了一上午保洁员。这人,果然就是经不起比较。
不过,这尺寸貌似大了一号,她顶多穿165的呀,怎么买了170呢?幸好她胸够争气,能撑得起来,不然头一低就彻底走光了。米丘没有将疑惑深究下去,毕竟男人粗心是很正常的事,更何况给不太熟悉的女性朋友买这么私密的衣物已是不合情理,若要过分细心,那就其心可诛了。米丘这么思量着,却忘了,柯霖给她的bra,那尺寸就是合体得反常。
她觉得自己这次算欠了柯霖很大的人情,那一堆东西,柯霖显然是白送她了,要不然她也还不起,只能赖着。
仔细想想,她也不是表面上那般讨厌柯霖。和他在一起,便是板着脸也放松,总感觉那人成分因子里有和她相似的东西,能让她在言行举止中随意释放出来并得到共鸣。
米丘决定今后对那桃花男稍微友好一点,这臭脸摆多了,她岂不是要变成女版莫廉岑了,那可使不得!毕竟交个柯霖这样风趣而慷慨的朋友还是不错的,又是医生,以后有个小病小灾也方便。当然,要时刻注意保持在朋友的安全线内,越线,似乎是不太安全,米丘下意识的这么认为。
不到一天工夫,米丘对柯霖的态度就九十度大转,果然,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句老话是经过时间洗练来的。
莫廉岑在灯下照着酒瓶,他不嗜酒,却喜欢藏酒。sabra这次给他带回来的白苏维是拉沃外围小酒庄的reserve,价格不贵,但不作销售,很是难得,唯一的遗憾是不能久存。
虽是洗完澡,但米丘脸上的苍白依旧没有缓过劲儿。莫廉岑一时起意,想到她似乎很喜欢白葡萄酒,便随口问道:“喝一杯吗?”
其实米丘浑身发沉,很想立刻趴上床倒头便睡,但确实有些话不吐不快,便不置可否地瘫坐进沙发。
未擦干的头发在沙发垫上不断淋洒着水迹,莫廉岑蹙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嘴唇动了动,终究是忍了。
刚才查了下新闻,说江边的堤坝确实因潮水卷人,出了挺大的事故,就离他们停车的坟区不远。这件事,他做得失了分寸,确实有愧于她。今晚她要怎样,就姑且将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