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那年爸妈工作都忙,我便住谈家巷,奶奶照顾我。gougouks那时候我们停车的那条大马路在修,我几乎每天上学放学都得骑车从这儿走,车技锻炼得可好了。有时候晚上要补数理化,回来都要九十点,也是这样的灯这样的路……”
“害怕吗?你父母也能放心?”莫廉岑想象着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独自走在这里,不禁蹙眉。
“我跟他们说有同学和我一起走。”
“没有么?”
他的敏锐让她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米丘回头冲他笑道:“那时候我在同学眼里可是天才式的人物,要让他们知道天才也需额外恶补,岂不是太打击他们的学习热情了?”
感觉到头顶上方莫廉岑凝视的目光,米丘不好意思道:“你别笑我虚荣。那时候还小嘛,难免想法幼稚些。其实小时候我和现在不一样,还挺要强的,一直学业上走得挺顺,就愈发怕摔,总觉得别人都看着呢,一定要考上s中。那时补课的老师也觉得我不需要去,可我总觉得不去就没法踏实。其实,后来到了s中才知道,原来一直追求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莫廉岑还是忍不住伸手搂住了她。怀抱中的身子柔软温暖,很温顺地依靠在他胸口。貌似得来全不费工夫,莫廉岑却自个儿心里清楚:要让她像此刻这般完全不设防地和他贴近,真是难上加难。
原来她那不自信又缺乏安全感的心理早就根深蒂固,却偏生总用坚实的假象惑人眼目,自欺又欺人。就像草叶上的蜗牛,以为自己的壳足够经受风吹雨淋,殊不知那壳亦是脆弱,并不该承受太多压力,还不如躲在草叶下面,让草叶给它遮风挡雨。
米丘享受了半刻他怀中的温暖,终于还是脱身出来,指了指他身后道:“那时候吴震就住在你那个门里。我和他是小学的同班,初中我在试点班和他其实已不算很熟稔了。
不过有一次下课回来,他恰好从门里冲出来,吓了我一跳,差点从车上摔下来。也就是那次以后,每回有补课他都会在夜里出来接我一段。
他也不是饶舌的人,即便知道我是去补课,也不会跟别人说。更何况他那时心思已不在学业上,即便我成绩再烂,在他眼里我依旧是个好学生。可以说,那段日子他给我的帮助和鼓励比谁都大……”
“……其实他真是个挺好的人!就是从小家境不幸,没交上好的圈子。”
米丘没有再说下去,也没再提出任何要求。她相信莫廉岑心中已是了然。
经过这番折腾,她回过头来也想明白了:彼此相熟如她和莫廉岑,她尚且不可以强迫他做什么。莫廉岑自然也会有他的难处,何况这事情牵涉到晏可可,她虽不十分清楚莫廉岑和晏家的过去,但实在也打心眼里不愿他和晏家再有太多牵扯。许多事情,有心不一定有力,有力也未必能及。
“我知道了。”
莫廉岑仅回答了她四个字,不过米丘心中的石头却已落了下来。四个字并不代表任何结果,只是他的表态,却是肯定的表态。对米丘而言,这已然足够。
她开心地在莫廉岑脸颊上亲了一下。正当莫廉岑心中一丝甜意漫开的时候,却被她下一句话差点气死:“我们还是往回走吧。前面路不通的!”
感受到他喷然欲发的怒火,米丘赶忙泼水补救:“我没骗你啊!我初中的时候前面是有座桥可以通到大路上的,我那时就是打桥上走的。不过几年前那桥拆掉了,我刚才一时激动忘掉了……”
莫廉岑咬牙含怒道:“你骗我的是说这里有条近路可以抄!即便那桥还在,那也是通向五四路,和我们要走的是反方向!”
“哎呀呀,你别这样么。我路盲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哎呦,你明知道那是反方向怎么不早说啊!害我白走了这半天,崎岖不平的,现在脚都痛了。”米丘苦着脸半真半假地埋怨道。
她还真无赖地能倒打一耙,莫廉岑克制着十分的冲动:将身上挂着的这副软塌塌的身体甩手扔进河里。只可惜他不会游泳,扔下去后没法再把她给捞上来。
回去的路上,本来劲头十足勇敢无畏的某人一下子变成了泄气的皮球蔫掉的黄瓜。莫廉岑走在前面,硬着心肠听着她在后面一声声哀嚎,心里对她为了朋友的这番煞费苦心又怜又恨。
“莫廉岑等等我啊,我脚疼走不动了呀。”
……
“莫廉岑你能不能别走我前面啊,身后黑漆漆的,我怕啊!”
……
“莫廉岑你拉我一把啊,这里有个坑,我跳不过去啦!”
……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