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后,郑澄干脆利落地把a4纸推到罗青羽的跟前,“我是真心求药,决不碰瓷。nnguoji我父亲患了肝癌,医生说他随时可能走……”
这个可能已经过了半个月,接下来可能还有几天,或两个月,甚至半年。能活下来固然好,可老人受尽疾病的折磨,连一口水都不敢喝,腹部胀得厉害。
第一次抽腹水舒服一天,第二次只能舒服几个小时,第三次基本无效了。
家人求他吃点东西,他有心无力。逼急了,他眼角泛着泪光可怜兮兮恳求亲人:真的吃不下……
“你没经历过,不明白那种眼睁睁看着家人受尽折磨的心情,我枉为人子……”说到这里,郑澄眼眶通红,忙垂头别开脸。
他们家不算大富大贵,倘若这病能治,就算倾家荡产也得治,问题是治不好啊!
“大医院都治不好,你觉得我这小地方有那妙手回春的本事?”罗青羽再次强调,“我们真的真的爱莫能助。”
撇开她身上一命抵一命的诅咒,光说丹药,她一向以自己家人的身体健康为序,老爸的续骨丹还没有炼好,针对肝病的丹药暂未纳入日程,怎么给他药?
无论如何,复元丹是坚决不动的。有它们在,她的家人便多一层保障。
“我可以给钱。”郑澄略失望,仍抱持一丝希望,“就算治不好,有止痛药吗?起码让我爸……走之前过得舒服一些,过一个好年。”如果能撑到过年的话。
这个倒是有,五行丹治不了癌症,但可以改善一些症状,减轻病人痛苦。
不想啰嗦,罗青羽起身去一趟药室,拿出给自己家人炼的五行丹。五行丹有五瓶,每瓶有18颗,她紧赶慢赶给家人炼的药啊,又没了。
罗青羽一边心疼,一边用透明的密封袋将每种颜色的丹药各装9颗,再封口。
她不知道郑澄的父亲什么时候走,但知道炼丹不易,先每样给9颗。如果服用有效,且老人还能活下去的话,等他回头再给便是了。
“事先声明,这药治不了癌,它只能调理五脏机能,帮令尊减轻一些痛苦。”回到院里,罗青羽将几小袋的药丸摆给他看,“每次服用五颗,每种颜色一颗。”
不必每天服用,丹药的效果是让五脏机能苟延残喘,勉强支撑到病毒彻底侵蚀五脏六腑,直到病患的生命终点。
所以,等不舒服的时候再服第二次,不要浪费。
好歹有点收获,郑澄连忙把药收好,“多少钱?”
罗青羽挥挥手,“这次送你,等你第二次来拿药的时候再算钱。”如果老人还活着的话,“不要到处说,万一我被人投诉对谁都没好处。”
“好,我明白。”想起客栈的那位李彩凤,郑澄点头保证。
问明服药的注意事项,他再次向她道谢才离开,由大奔送客下山。
罗青羽站在院门口,她看不到对方的寿命,不算违规操作,不会有反噬……的吧?懒得顾虑太多,等事到临头随机应变吧,反正她什么都看不到。
目前客人离开,她拿起那张委托书转身回自己的屋。
而就在她把药递出去的同时,丹炉山里,一点微弱的星光飘落安静插在炼丹室墙边的炙云扇上。悄无声息的,宛如一滴雨水跌落汪洋大海,瞬间了无痕迹……
不久,罗青羽沐浴更衣,重新换一套艳丽的袒领襦裙出来。
这套裙衣略显宽松,长袖,披帛垂在身后,哪怕长辈们回来撞见也不尴尬。脑后松垮垮地斜梳发髻,插一支木质发簪,活脱脱一枚温婉秀丽的大家闺秀。
她挟着一只半人高的毛毛熊公仔出来,提着放有手机、音箱和药书的竹篮子。来到前厅,随手从一排扇架上取一把羽扇,然后一路轻摇着进入清风亭。
羽扇、五格扇架是老哥找人定做的,扇骨华贵精美,她颇为喜欢。毛毛熊是年哥小时候送的,从西环市搬到青台市,又从青台搬到枯木岭,颇有纪念价值。
它一直摆在她的床上,保存得十分新净。为嘛最喜欢它?合眼缘吧。年哥后来还送过几只毛公仔,被她投诉床上摆不下方肯罢休。
大毛熊呆在她身边的时间最长,罗汉榻是新买的,都很喜欢,便让它出来亮亮相。
今天是休息日,她懒得煮饭,啃面包喝杯羊奶就够了。羊奶是谷展鹏拿来的,可惜她不爱吃羊肉,不然今晚又有大餐吃。
自从院里添了面包窑,她对饭食的需求越来越微,估计离升仙不远矣。没办法,之前炼丹的那段日子把她忙坏了,偷空喘口气。
开着音乐,把杂物放在方桌上,用毛毛熊作靠枕,罗青羽侧躺在罗汉榻上。手支额头,闲悠悠地翻看药书,看看治肝的药草有哪些,家里不知有没有种。